姜云岁握着簪子的手在颤,她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从前被他困住的日子是想不到用这种法子,用自己的性命去威胁旁人,听起来就可笑滑稽。
哪有旁人会在意你的死活呢?
她的命没了,对裴闻而言,不过是没了就没了。
连伤心都不会有。
可是如今,姜云岁感觉是裴闻自己把他的弱点送到了她面前。
他好像很怕她死去,可能她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宝贝,他没拿到手。
姜云岁不仅没听他的话,反而将簪子往里递了一寸,“你先答应我。”
她紧紧握着簪子,心里也很慌张,怕自己伤着了自己,从这儿捅进去,八成是真的要死的。
不死也会伤了喉咙。
裴闻冷凝的眸光定定盯着她,一双眼眸漆黑深沉,双瞳犹如深深的湖水。
姜云岁浑身都有被压迫的窒息感,对上他湿冷的眼瞳,心虚的不得了。
他好似很生气。
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就像结了冰一样。
姜云岁许久没有见到他这般的眼神,眼角眉梢浸透了冷锐之气,他神色平静,语气还是很冷,“你真的要如此?”
姜云岁被他问的愣住了。
裴闻的脸庞露出类似很遗憾的表情,目光晦暗,“你先前说得对,我拦不住一个一心要寻死的人。”
姜云岁完全没想到裴闻会这样说,她的手抖动的更加厉害,也不知心里那股被气出来的委屈,是从何而来。
裴闻果真是一点儿都不在乎她的死活。
可是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想去死的。
姜云岁气得眼眶通红,暖黄通明的烛火落在她精致乖巧的小脸上,漂亮的眼睫悬着可怜兮兮的泪,她一向不聪明,这会儿倒是猜到了裴闻内心的想法。
他就是笃定了她胆子小,又怕疼。
根本没有勇气在他面前自尽。
还是用这么痛的法子。
姜云岁确实没有勇气,本就是做戏来威胁他。
可是…可是兔子逼急了还咬人。
裴闻瞥了眼她在发抖的手,悄声无息往前靠近了几寸,“你死之后,我不会将你的尸首交给你的父母,只会随便找个坟堆给埋了。”
“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往后阮洵期重新娶妻生子,我会去给你烧纸钱。”
男人用平稳的语气说起这些,好像一点儿都不在乎她能不能承受得住,会不会伤心难过。
姜云岁这会儿就是只敏感的小兔子,好像察觉到了他边说在边慢慢靠近自己,她往后退了又退,“你别过来。”
她的嗓音带着点哽咽,“你是不是笃定了我根本不敢?”
姜云岁觉得裴闻真的是太狠心了。
宁肯看她死在他面前,也不要放过她。
哪里来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她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