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三哥,佛子若是被洛须靡逼死了,我们便失了一大靠山啊!”朝露急道,“现在时辰不早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洛枭如若未闻,心一横,劲臂一收,揽过她的腰直往牢门口拽去。朝露想要挣脱,却被他牢牢扣在怀里,她奋力踩了他几脚,只觉他身体硬如铁石,丝毫不知道痛,一刻不停地提着她大步往外走。
朝露慌乱中大叫一声:
“邹云!”
见状正左右为难的邹云闻声立马冲过来,抽刀拦住他道:
“三王子殿下,您不能……”
洛枭冷冷扫了他一眼,刚想拔刀,忽觉心口一颤,指间一抖。
朝露趁机脱了他的束缚,却忽见他俯下身来,面色发白:
“三哥,你怎么了?”
邹云语气不卑不亢,背后冷汗淋漓:
“臣,臣方才捉拿刺客,不知是三王子,射箭伤了殿下。那支箭上,涂了毒……解药在此,但需休养一日才能好全。”
“你这杂碎!”洛枭目眦欲裂,想要砍了此人,却浑身无力,只啐了他一口。
“你速速将我三哥送去城外解毒休养!如有差池,提头来见!”朝露装作怒道,起身欲走。
一股强大的力道扣住她的手。洛枭将她拽了回来,咬牙切齿地问:
“你呢?”
“三哥你等我。你给我一日时间,我必会出宫与你会和。”朝露轻拍他的手,柔声道,“三哥放心,露珠儿,定会好好的。”
意识开始下沉,洛枭望着少女的面容,眼前渐渐模糊。
他的手中始终紧握着她给他的鸽血石,色泽在暗夜里如割破血肉般猩红。
……
邹云为三哥解毒的间隙,朝露回头,对吓得避去一边的毗月道:
“去,把那条舞裙找出来。”
毗月愣了半晌。
主子有很多条舞裙,但能用“那条”指代的,只有唯一一条。
“殿下不是说今后都不再跳舞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今夜,非跳不可。”朝露垂下眼帘,褪下衫裙,只着素绡纨衣,开始梳妆。
朝露接过毗月双手递上的一条千羽织金纱裙。
那裙子妙就妙在,九重羽纱半叠半散的织法,静立之时,身间如云雾缭绕;一旦舞动,层层荡开,隐隐可见薄纱之下双腿流转,一览无余,香艳至极。
她一一抚过其上皎白如月,柔软似缎的轻纱。而后,她抬眸远眺,望向暮色下的琼楼玉宇和那处灯火恢弘的夜宴。
她想要为他,再舞一回,最后一次以色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