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澜不置可否,缓慢地走到时纯面前,不知道在手里捏了多久的网球拍转了一圈,他突然道:“还打不打?”
时纯一个激灵,裴今澜这是在逼她做抉择。
正如他如约帮她护住了想护的人,接下来,他也要看看她的表现。
时纯皱眉,心里后悔刚刚不该同李一叙解释。
她冷静下来,接过裴今澜手里的球拍,“我们走吧。”
“等一下。”裴今澜叫住时纯。
时纯停步,裴今澜又看了眼李一叙:“我要和员工聊工作,李导也要听?”
李一叙哑口无言,只看着时纯,盼着她能多和自己说一句话。
可等来的,只有时纯默立裴今澜身侧的结果。
李一叙唇舌发涩,一想到自己还承着裴今澜的情,心里更加堵塞得难受,半晌,他看着时纯笼罩在裴今澜身影里的侧脸,还是退出了更衣室。
服务生关上了门,外面的光彻底隔绝。
“上去。”裴今澜指着放置球类的大理石高台。
时纯毫不犹豫地坐了上去,身体位于高处,忽然就觉得裙裤底下格外空落落的。
她猜不透裴今澜的心思,又不肯露怯,索性大着胆子开口,“刚刚荀老说的老金,是金医生吗?”金卓岸的父亲,也是裴今澜的私人医生。
“看上金卓岸了?”他笑。
时纯被这话惊得后背绷直,正想解释,忽觉脚踝被一双粗粝的打手紧紧攥住,她本能地躬住身子,轻轻一颤,浑身上下汗毛倒竖。
然而裴今澜的动作还未停止。
他屈膝,俯身,不知道打哪儿重新挑了一双鞋子,拇指和食指就这时纯的脚踝,轻而易举就褪下了原本的款式,“脚都磨破了,还忍这么久。”
他笑起来的时候,总让人猜不透心思。
“故意的?”
时纯整个人都极度紧张,心里想解释,可又觉得他大概并不是真的想听这些话。
她喉咙微动,视线不由自主跟着他的手指走。
脚踝洁白,筋络细嫩,时纯从未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近,就好像只要裴今澜稍用点力,她就会同那些枯萎的玫瑰一样,如他所愿,停在最令人垂涎的时刻。
裴今澜并不喜欢她。
时纯心知肚明。
可他,又很喜欢把玩,就像对待误闯猎场的小鹿。
“时纯。”
裴今澜的声音有些不像他。
时纯听到他又问了一遍,“是不是故意的?”
“不,不是。”时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她毫无意义地解释,“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今天的文件,也是金秘书让我——”
时纯愣住,浑身上下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脚背上的那股力道攥紧。
裴今澜一勾一褪,掌心攥住了她的赤足。
“四十九天。”
时纯忘记了呼吸,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明明仰望着她,可眼神却仿佛仍在俯瞰众生。
他略带嗔怪道:“没人教你,要主动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