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霏霏伸手去接,笑着和他道谢。
许子言的双眼从她双手扫过,微微凝目,随即又摆了摆手告别,出门策马而去了。
路过城门口时,小厮已经做完事情在等他了。
曹野是个糊涂的,他一无官令二无口谕,只一吓唬就交代了不少东西,单子上七七八八记录了许多,小奸小恶的罪行加起来数目惊人,许子言一目十行地看完,冷哼了一声。
“你将这东西送去衙门,就说是曹野自行招供的罪状。另派个家丁去何家,伶俐些的,日后何家若有事,让他及时来寻我。”
“是。”小厮点头。
“对了,再从府上寻两个浆洗洒扫的婆子,手脚勤快些的,一同送去何家。”
他从前笑何霏霏那双手笨得离奇,天生不是做针线的,可如今她连浆洗都做的有模有样,手背上泛红的冻疮却有些碍眼,看得他心中隐隐不舒服。
许子言将马鞭甩的飞快,寒风划过他坚毅的眉峰,最让他心中发闷的还是何霏霏的一番话。
连她都明白的道理,他早该懂了。
宋颂在黎安的难处他一早便知,他任性地以为自己陪她退避于人后,远离纷扰,便是庇护她的办法,可见何家今日的处境,就知处于低位的困窘。
就连他今日直闯南城门质问曹野,靠得不是他在巡防营的功绩,而是许家军的威望与地位。
没了许家军,他又是何人?许家没了勇于将门楣抗在肩上的后人们,又会落得何种结局。
许子言眉心微蹙起,眸中渐渐染上一层坚毅。
听闻庆成帝近来时疾反复,身子越来越不好,又赶上各部使臣齐聚黎安,城中形势并非看起来一般平静祥和。
许子言想起上次与瑛太妃见面时,她还隐晦地问过自己可有意接受巡防营领军一职…
他默默了半晌,随即调转了马头,朝宫中而去。
连飘了两日小雪后,又是难得的晴日。
这日晨起不久,宋颂便坐上了去往三友邸的马车,千秋节过后各部使臣就要离城,宋炽也不便久留,她便想趁着这段日子多看看宋炽。
路过茶坊的时候,想给宋炽与辛烨带两包黎安特有的团饼茶,便停下马车叫小豚去买,她自己掀开了车帘,准备透两口气。
茶坊的对面是一家酒楼,宋颂打眼一望,竟就瞧见了熟人。
辛烨与萧玉正在临窗的方桌前对坐,不知道在谈论着何事,而坐在萧玉身旁的人便让她惊奇了,竟是妤太妃宫中的侍卫,莫景羽。
她抬头的功夫,萧玉也刚巧向来望来,四目相对了片刻,三人很快消失了身影,不一会儿功夫,就齐齐站到了马车前。
宋颂也没想到他们直接便下了楼,萧玉与莫景羽就不说了,辛烨好歹是她的长辈,倒叫她有些不好意思,“烨叔怎么这么快下来t了,该我上去打招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