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微微垂眸,转身看向内室。
城外风波将至,朝中暗潮汹涌。
他却神色散漫,只为床塌上的人蹙眉。
殿中窗扇半开,微风袭来,淡黄色床帏迎风鼓动,庆成帝安静地躺在床塌一侧,眉眼满是安详。
“你倒清闲。”
萧玉静静看了半晌,轻嗤了一声。
“留下一堆烂摊子给我,自己睡大觉,你想得美。”
“再召各地名医入宫,先从黎安附近城县开始,每城至少派出五人,三日内到达黎安为皇兄看诊,能医好皇兄者,本王有重赏。”
宋颂垂眸,对萧玉病急投医的做法不发一语。
太医院的太医都对庆成帝束手无策,更别提民间大夫了。
庆成帝这病症,的确来的太奇怪了。
她不由看向塌上。
床帏随风而动,帏帘边上的紫金色细穗被风吹乱,若有若无轻轻拂过庆成帝侧脸。
宋颂盯了半晌,突然眸光一缩。
再看向庆成帝时,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
…
日间,宫城内进进出出一批批大夫,依次为庆成帝把了脉,俱是进来的时候忐忑不安,出去的时候眉头紧锁。
正如宋颂所料,这些民间大夫并没有能医好庆成帝的。
太后听说了清虚之事后气得不轻,恨不得亲手处死了他。
听萧玉讲了此事原委及朝中局势之后,她沉默了许久,终于抬眼,深深地看向了这个从未被她寄予厚望的小儿子。
她珍惜先帝与手足之间的情谊,因此对瑾王十分信任与亲厚,从前也没少替瑾王说过好话。
这次却不发一语,将一切交由了萧玉。
周舒予也由太后做主恢复了清白,日日跟着太后拜香抄经,为庆成帝祈福。
这种焦虑难熬的日子没过多久,前朝又传来了消息。
消息自隽城而来,有歹人在城县作乱,半月间已连杀数十人,且死伤者皆为守城将士的亲眷家人,手段极其残暴,骇人听闻。
更令人惊讶的是,他们竟自认了白夜教徒的身份,还公开放话挑衅昭王。
扬言若昭王十日内不至隽城,他们便屠尽隽城百姓。
隽城地处边境,接壤几个兵力强劲的郡城,安防极其重要,一旦发生动乱,后果不堪设想。
许子言得了消息,第一个进宫请命。
“让我去剿灭贼匪!我当差历练了有些日子,近日也将祖父留下的兵书又读了一遍,还算有些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