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他依旧身板□□,只是皮肤晒黑了些,说话时眸光更为坚毅,似乎一瞬成长了。
他压低声音帮萧玉分析。
“他们放话挑衅,就是在逼你离开黎安城,你千万不能中计。”
“但朝中能用之人不多,能算的上你心腹的就更少了,如今内忧外患,就算是剿匪也绝不能将兵力交到别人手上,我是最合适的!”
“你给我五万兵马,一个月内我一定替你清了那天杀的t白夜教!”
萧玉见他未卸盔甲便匆匆进宫,额上还满是汗水,一边放下手中折子,示意下人倒茶,一边一口回绝了他。
“你不能去。”
许子言气急,将茶杯重重撂在桌上,直呼大名道。
“萧玉,难道你连我也信不过?”
萧玉答:“你去,并不能解隽城百姓之危,他们的目标是我。”
许子言迟疑片刻,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想亲自去隽城?”
萧玉决定亲自前往隽城剿匪,这一决策无疑令朝野上下震动。
如今庆成帝沉睡不醒,药石无灵,大夏臣民们已对他能康复失去了指望,而昭王和瑾王爷之间的暗潮汹涌愈演愈烈,无非是为了那个至尊之位。
在此剑拔弩张时刻离开黎安,不知是孤勇还是愚蠢。
为此事冷笑的还有瑾王。
“到底是年轻,几句挑衅便能将他引到隽城,如此甚好,正合我意!”
“甚好么?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失望呢。”
说话的是一名身着月白银丝暗纹长袍的男子,他半个身子掩在屏风后头,素手缓缓摩挲着青花瓷杯的边缘。
杯中是他最喜饮的白露茶,瑾王依旧记得他的喜好。
这个认知让他心生欢喜。
银质面具后的眼尾透出一丝纯然笑意,他抬眸仰望着瑾王,温声分析起来。
“你运筹帷幄多年,论对朝中实权的掌控,确实在萧玉之上,可庆成帝也不是无能之人,如今的大夏吏治清明,朝廷不乏忠贞清明之臣,你做不到一手遮天。”
瑾王真正能压过萧玉一头的,是民心所向。
萧玉荒唐了近二十年,让这样跋扈专横且无能的人坐上皇位,不仅臣子们会极力反对,百姓们也绝对无法接受。
就算他浪子回头,改变这根深蒂固的印象也是需要时间和机会的。
而庆成帝时日无多,萧玉最缺的,就是时间。
“你可知,白夜教屠杀百姓的消息一传进黎安,萧玉当晚便宣布前往隽城,看似鲁莽冲动,但大多数人只会觉得,未经深思熟虑的决定才暴露人的本心。”
“萧玉为了隽城百姓的性命弃守黎安,这举动已在民间传开了。”
“朝中许多中立的官员也对他刮目相看,昨日下午,就连从前最看不上萧玉的赵参将都表示愿随他赴隽城剿匪。”
白衣男子垂眸,手指轻敲着杯沿,微哑的嗓音不分喜怒。
“以隽城之乱相逼,对萧玉本就是个死局,他多犹疑一天,隽城因他而死的性命越多,他就越不配坐上那个至尊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