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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去往隽城的前一夜,特来栖霞殿和太后辞行。
太后拉着他细细叮嘱一番保重身体云云,又将亲手绣的平安坠系在他身上,忧心之情难掩,不住的掉泪。
虽然萧玉代庆成帝理政后一切还算顺利,但清剿匪徒和坐镇宫闱是两回事。
更何况这是白夜教。
当年庆成帝和许老将军合力都未能将其覆灭,而如今呢?
一个纨绔多年浪子回头的跋扈王爷,一个以妃嫔之身身居后宫的前朝女将军,怎么看怎么荒唐。
萧玉耐着性子劝了太后几句,她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
“母后只需照顾好皇兄,安心等我归来便是,后宫之事若心力不及,便让颂儿帮您拿主意,我已同她说好了。”
太后抹泪点头。
“原只觉得那孩子脑袋灵,却不想是个能主事的,近日皇后与我无心后宫琐事,都是她前后协理着,才没出更多的乱子。”
听她夸赞宋颂,萧玉嘴角不自觉噙笑。
“有她陪着您守在皇宫,孩儿放心许多。”
正说着,宋颂端着温热的安神汤走进门,连着一小碗蜜饯,一同摆在了太后跟前。
“您不必担忧,都说祸害遗千年,这越混账的人啊,命越硬,只瞧他恶名在外,便知命大的很,如今该害怕的是白夜教徒才是。”
太后被她逗得无奈一笑,顺从地将药喝了,又不免叹了一声。
“你们也坎坷,若没有接连意外发生,如今都已成婚了…”
眼见她又要伤怀,宋颂忙将蜜饯松入她口中,笑了一声道。
“旁的女子都是婚定后便蒙着盖头嫁了,我得了这段空闲也好,左右哪日看他不顺眼了,等陛下醒了我就求他另寻良婿,到时您可要替我做主。”
“天子赐婚,悔婚等同抗旨,是杀头之罪。”
萧玉瞥她一眼,斟茶闲闲抿了一口。
“悔婚便别想了,为了你的小命,本王就算强娶也要将你绑进门。”
太后摇头失笑,又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什么杀不杀头的,明日就要启程,也不知说些吉利话!”
“成亲后你要与颂儿举案齐眉,可不许再这么口无遮拦,不成体统…”
经此一闹,太后心中别离的哀愁之情消散不少,脸上恢复了些神采。
二人又陪着太后说了会话,直到她安寝,宋颂才送萧玉出了栖霞殿。
一出宫门,二人褪去轻快的神色,眉间皆覆上了一层沉重。
“龙虎卫中有一队精武暗卫,受秘密特训,身手高绝,除大夏国君外无第二人知晓。”
萧玉率先开口,边从袖中掏出一墨色玉佩。
“你拿着。”
触手生温的墨玉被雕刻成狼头形状,宋颂轻轻抚摸着凹凸的图纹,只觉这玉佩异常眼熟。
她因陷入回忆微微怔愣,没发觉面前之人已深深注视着她许久。
萧玉今夜特来栖霞殿,亦是为了与她告别一番。
他不是煽情之人,但女子总是不同的。
临别在即,前路危机四伏,她一定有许多担忧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