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以为没人发现,张瑾站在原本摆放公案的地方,那个位置除了近前的两道梁柱后,大堂里可谓是一览无余,怎么可能没发现有人一会儿挪出去一点一会儿挪出去一点。
此人想必是从来没登上堂过,否则怎么会如此天真。
张瑾没有动,那人慢慢挪到了门口,眼看就能逃出生天不由心中一喜,下一刻,他就被一脚踢了回去。
门外有人把守着。
不仅是大堂门外,县衙的大门、侧面、角门全部被张瑾的人把守住了,在阮瑎只身前往大堂时,护卫已经把县衙查了一圈,随后立刻就去通知其他人赶过来,他在侧门守着,骆乔在大堂二门处随机应变。
真得感谢窦薪把县衙所有人都支走,让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住了县衙。
之后,就是骆乔的表演时间。
“叔,有什么要问的,咱赶紧问。”骆乔已经表演完了,现在该张瑾登场了。
张瑾缓缓走到宇文翊面前,骆乔松开了踩着宇文翊的脚,让位给张瑾,走开的时候非常顺脚地踢了宇文翊一下。
“宇文校尉,”张瑾微微垂头看着宇文翊,“现在没有人来救你了,咱们可以好好聊聊了。当年咱们还没有‘聊’完,就被王橘打断。这么多年过去,想必你又有新的事可以跟我‘聊’了。”
宇文翊用力撑死上半身,他想坐起来,别人站着他躺着,这样的弱势他不喜欢。
可他才撑起一点点,手肘猛地一痛,又躺了回去。
用碎石会打人的骆乔若无其事地关心阮瑎观星的伤势如何,顺带嘲笑人家太弱了。
张瑾对宇文翊笑道:“宇文校尉也看见了,咱们这位薛娘子脾气可不好,你最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做梦!”宇文翊啐了一口。
“六年前什么都说,六年后反倒成硬骨头了。我很好奇你的骨头能有多硬。”张瑾对骆乔唤:“薛娘子……”
“来了来了。”骆乔欢快地蹦过来,“叔,要我做什么?打断他的手脚?还是拎掉他的脑袋?”
张瑾说:“要不我们让他自己选?”
宇文翊对这个“薛娘子”的怪力惧怕得厉害,看到“薛娘子”过来,他可以说是拼了老命在挪,却挪不远几寸。
“你不要过来!你们想问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宇文翊大喊。
“你可是你们都为皇帝身边影子卫,还是个校尉,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骆乔轻踢了宇文翊一脚,“难道你不是个校尉,你是个笑话?”
“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有那么重要的话,又怎么会被中郎将派来为难一个县令。现在整个影子卫都在搜捕杜晓,谁抓到他就是大功一件。我不去抓杜晓,反而跟着窦薪跑到这里来,就可见一斑了。”
宇文翊说得飞快,就怕说慢了又是一脚。
“听起来有点道理。”张瑾说。
宇文翊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听张瑾来了句:“可是我不信。”
“我说得是真的!”宇文翊大喊。
张瑾道:“一个不重要的人。在短短不到六年的时间里。可以连升三级吗?”
骆乔扯过宇文翊一条胳膊:“你要是不说实话,你这条胳膊可就断了。”
“我说的啊啊啊啊啊……”
宇文翊惨叫,胳膊被骆乔生生捏折了。
“出动了两火影子卫,就为了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县令。”骆乔扔掉宇文翊折掉的胳膊,听完宇文翊有一阵惨叫后,才接着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还不想说实话,以后你就再也没有机会说话了。我们齐国人一向没有什么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