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微怔。
江雪禾温然:“你们记得小婴,小婴才可以离开牢笼。”
众人眼热。
林青阳低着头,眼圈已经红了。
白鹿野笑骂:“师兄,你别这样。我虽然确实更在乎小婴,但我也记得你……你待我们都很好,你怎会觉得,我们不在乎你呢?”
江雪禾怔一怔。
白鹿野深吸口气,抬头看他:“师兄,你此人最大的缺点,便是你看淡感情。你从不觉得有人在乎你,总觉得你是死是活没人关心。我们师兄妹一场,师父早年又得到你点化……我们都是在乎你的。”
白鹿野笑一笑:“我至今不知道你到底算是什么……虽然有些猜测,但做不得真,而且恐怕我们都不应当知道你是什么厉害人物。你既然不说,大约才是对我们好的。
“你既在乎我们,我们自然也是在乎你的。”
江雪禾低垂下眼。
他心中微异,微暖。困着他许久的谜团,又好像被一阵清风吹开。
此时,他忽听到少女少年的笑声——
他扭过头,看到黎步正带着缇婴,玩那人间新出的机巧物件。黎步时不时骂一声“笨”,换来缇婴的回嘴。
而天边有烟火绽放。
他抬头,为众人的用心而心暖。
江雪禾轻声:“我以前做人时,总想回到你们身边,想见一见你们,与你们相处,做好真正的大师兄,照顾好弟弟妹妹。”
后来,世事艰难,他早已不想了。
然而今日,旧梦得圆。
江雪禾再次朝诸人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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缇婴确实活泼,又确实与每个人都有一腔话说。
南鸢的法术只能维持一整日时光,她在每个人那里都待了许久,哭了又哭,笑了又笑,总觉得时间不够,总怕不知下次什么时候得见。
待缇婴哭得眼泪都干了,她终于与最后一个伙伴说完悄悄话。
千山是师兄为她织就的幻境,这个梦中的天阙山也是假的,里面布局却和旧日千山一样。如此,缇婴熟门熟路,便找到自己做孩子时住的屋子。
她推开门,便看到满满一屋子书卷,而江雪禾长身静坐,坐于书堆间,淡然翻看。
他看书也这样雅净,缇婴酒吃得多了些,倚着门框痴痴地看了半天。
她傻笑一会儿,忽而想起来他在看些什么书——那不正是南鸢说要给她带进来的?
她曾经对南鸢挤眼睛暗示她的爱好,南鸢必然懂得!
但是师兄、师兄……师兄肯定不允许她看那些孟浪话本啊。
缇婴惊吓,瞬间酒醒,扑过去:“师兄——”
江雪禾早已感知到她气息,但她鬼哭狼嚎地跌跌撞撞地扑来,从后抱住他的腰,摔在他后方,脸磕在他肩上,他还是怔了一怔。
江雪禾侧脸:“怎么了?”
缇婴抓着他手,从后抬脸,见他还要翻书页,更慌了:“不不不……你日理万机,就不要看书了吧?”
江雪禾目中微动。
他眼波潋滟,瞬间明白她在纠结什么。他不动声色,暗自使了一个戏弄性质的法术,口上只温和:“这书中记载的法术都有些趣味,我觉得还不错,为何不看?”
缇婴呆住。
她喃喃:“法
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