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自建房的院子里,搭建的棚子,祭奠的花圈都还没撤下,一群人坐在屋外个个脸色阴沉。
李子明,管理局三队之前收的一个新人,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炼差不多可以独立办理一些比较小的案件了,通常一些不太厉害的事件会让他们练练手,这会儿正坐在旁边听着他们叙述整个事情。
这户屋主姓吴,四天前吴老太过世,她有五个孩子,三儿两女,孙辈重孙辈的都有,享年96岁,人也是在睡梦中离开的,怎么都算是寿终正寝了,但偏偏就是吴老太死后闹出了一些事。
根据吴家老一辈的规矩,死后遗体要在家里停灵三天,到了第三天才会吹奏着哀乐将遗体送走,送去殡仪馆火化后再由长子或者长孙将骨灰抱着去下葬。
但是现在天气热,就算租来冰棺遗体也很难放住,再一个现在城市里没有把遗体放家里停灵三天这种习惯了,就算他们是自建房并不是高楼大厦影响不到别人,但旁边还有别的左邻右舍,社区也不止一次上门来做工作。
吴家没办法,只
好停灵了一晚上就把遗体送去火葬场,然后准备等到第三天再走送葬的流程仪式。
可遗体被送走的第二天家里就开始闹出一些让人想想都发毛的动静。
夜里要有人守长明灯,香火不能断,所以吴老太的儿女干脆搭了个麻将桌子,一边打牌一边守灵。
大半夜的,人睡觉的睡觉,打牌的打牌,厨房根本没有人,但却传来碗盆砸地的声音。
这种自建房本就房屋老旧,厨房在一楼,常常会有一些老鼠,所以基本家家户户都养了一些狸花胖橘的捉老鼠,之前他们家也有一只,但这两天没见着了,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正在打牌听到动静的人也没在意,以为是猫在厨房找吃的,等去到厨房虽然也没见到猫,但把掉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就又坐回去继续打牌了。
这么一点小事也没怎么放心上,但后半夜的事情就让人觉得有点不太多了。
吴老太的大女儿神色惶惶道:“守灵就是要守香火,那个香不能断,就算我们打牌却也惦记着,看着烧到一半了就赶紧给点上新的,上半夜还好,都能点着,可下半夜的香要么点着了,烧一会儿就熄灭了,要么根本点不着,再就是插进去结果香断了!”
上的香断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一根两根可能是香次品或者潮了,但根根都这样那可不就问题大了。
那天晚上他们不管换了谁来都没能把香点上,牌自然不敢打了,一个个跪在老母亲的遗像前道歉,说他们不敢再玩牌了,一定好好替妈诚心守灵。
可是好话说尽,依旧点不燃香。
李子明看着吴家众人:“你们没再去买新的?”
吴家大儿子重重叹气:“买了,怎么没买,自己骑车出去买,点不燃香,我们又是跪地磕头又是烧纸钱,可还是没用。”
李子明道:“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
吴家老大道:“是我儿子,他晚上没有留在这边,早上一大早就过来了,过来帮忙的时候结果流鼻血了,一直不停地流,流得止不住,后来去医院打针才好,这还不算,老三家的小孙子晚上是留这边的,第二天一早就发烧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退烧,还在医院里住着呢。”
吴家老大老三老四是儿子,老二老五是姑娘,老三家的孙子是吴老太的重孙,今年才十岁,吴老太还在的时候最是疼爱家里几l个重孙,想着再怎么闹也不至于闹到重孙身上把,自家老祖母,谁舍得。
可偏偏孙子流鼻血,重孙子发烧,这叫怎么个事嘛。
他们没办法,也不知道这种事要怎么办,到处托关系,虽然来的这个大师看起来很年轻,但给他们牵线的那人说大师是有真本事的,他们也没别的门路,也只能信了。
李子明:“那你们昨天上山下葬了吗?”
一家子相互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能下葬成功这些东西也不会都堆这里了,这些都是要拿去烧掉的,可是昨天安排的车辆,一个破了胎,一个车子死活打不着,还有一个倒是能动,可是一
开动就打滑撞到了路边牙子上(),保险杠都给撞掉了。
这一下他们哪里还敢动(),但又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他们妈生前的时候很好说话,对儿女的事也不会多加干涉,人很和气,儿女也算孝顺。
家里孩子多,又都住得不算远,就算没有把老太接到身边住,但每周至少会去看个一两次。
今天这家看一次,明天那家看一次,再或者孙子孙女们得空了也会去看一次,老太虽然自己住在这个自建房,可几l乎天天都有人来,隔三岔五地送个汤,谁家来了就帮着洗一洗衣服做一下清洁,再做个饭。
这种习惯延续了十多年了,老太太不愿意搬离这个住了一辈子的地方,他们也只能这样轮流着来了。
可谁知道人死了,反倒是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