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艰难。
艰难到夏秋一为了缓和她和她父亲的关系,光明正大地娶她,不惜以命相搏。
尹娴笑了一下,扶了扶作微微上前倾倒势的醉女人。
她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我见过很多的同性恋女人……可他们顾忌这,顾忌那……到最后……连自己……嗯……自己的爱都顾忌……”
她说到这声音轻了,低声的浅笑不知在嘲讽谁。
尹娴握着她手臂的手紧了一些,妄图安抚住她颤抖不安的心。
尹娴知道,醉酒的人,是听不进解释与道理的。
“顾忌……从顾忌……再到猜忌……咳……乱七八糟的,看得难受,恶心,想吐……”
她似乎在荒漠里迷失了方向,入眼便是一片死气沉沉的贫瘠,空气裹挟着尘埃,糊住了她的气管,一颗颗沙粒覆上肌肤,从她的腿,到腰身,缓缓淹没。
她的病又重了,不,确切的说,这三年她的病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控制。
戏里的角色可以让她顺势发泄几分,可更多的时候,则是把自己锁在阴暗的房间里,杜绝着他人的窥视。
尹娴微微颦眉,眼底闪烁着忧虑。
“欢……”
“嗯……”
宋倾欢耷拉着眼皮,上好的遮瑕轻轻松松遮盖住了眼下的青色。
她好似一具失了灵魂的尸体,无力地靠在她的颈肩处。
“带你去见一个人好不好?”
“……”
没有得到回应。
尹娴侧头看她,那人阖着眼,呼吸时浅时重,额前发丝轻晃,白皙的脸上晕染着酒味的粉。
尹娴看了她两秒,便转过视线,打开车门,轻轻把她放倒在后座上。
修长的双腿因有限的空间委屈地蜷缩起来。
尹娴俯视着她轻声说道。
“欢,你们之间,无需再顾忌其他了……”
起身。
发动机启动的声音轻而易举地盖住了宋倾欢最后闭着眼,低声哼出的呢喃。
“阿侑……”
"讨厌你……”
。——让她的心。
——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