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一车三个小孩,唧唧哇哇,吵的厉害。副驾驶的重之雨,本就对没了和春杳独处空间这事心生埋怨,这会脾气正臭着呢,直接转头就是一恐吓,像当初恐吓春杳那样。后头小孩先是一愣,接着三个齐声哇哇大哭,重之雨气的眉梢直发抖,再是一大吼,接下来,后面三个小孩一路都安安静静了。开着车的春杳,无奈笑了笑,不禁想起了金蛋,不知道化形后会是什么样子,是男孩还是女孩。这次行程,她本想带在身边,重之雨死活不同意,因此出发前一晚上,还跟她闹了脾气。没法,春杳就给了蓝腾钱,现在也不知蓝腾带着金蛋,在什么地方去玩去了。婚礼办的简单,人来的倒不少,大多是慕名而来的游客。母亲穿着简单的红色旗袍,向爸穿着一身军装,两人很是登对。夜晚,民宿大院草坪上燃烧着篝火照明,向爸还会弹吉他,母亲弃了高跟鞋,少见的跳了段民族舞。很漂亮,春杳看得热泪盈眶,强忍自己不去想上一世母亲的遭遇。在一片喝彩舞声中,春杳看见了李林彦,他脚边有两个行李箱,牵着一位身穿绿色长裙的女性,正推开民宿大院的竹门,看过来,表情很是惊讶。春杳也惊讶,拍了拍像考拉一样抱着她的重之雨,再牵着女人起身,前去迎接。四人走近,有民宿小伙子接走了行李。重之雨凝视着李林彦,朝他伸出了礼节手,李林彦先是愣了下,没有防备,笑着伸手回了礼,这一握,重之雨窥见到了他的思维,而后,心情变得不错。李林后朝春杳说:“春杳,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春杳微笑着看了看他身旁一脸笑意的女性,“不介绍一下?”“哦对,”李林彦拉了拉女性的手,“这是李静,跟我一个姓,”又看了看李静,笑着的眼尾洋溢着幸福和爱意,“是我妻子。”“恭…”“恭喜。”重之雨抢春杳一步先说,说的很真诚。春杳扯了扯嘴角,抬眼看了眼身旁女人。四人朝热闹的篝火旁走去,李静性格开朗,跟春杳倒是有说有笑。身后重之雨气的心里发堵,双手抱怀,却没吭半点声。春杳这才得知,李静是名医生,和李林彦是在医院认识的,他是她病人。李家败落,那段时间李林彦陷入人生低谷,喝酒得了严重的胃病。两人相识相知再相爱,现在有个二岁大的小男孩,在b市长辈那里,两人这次是过来度假旅游的,没想到会遇到她们。四人围着篝火席地而坐,看前方游客们和婚礼主角在火光中欢跳的热闹身影。李静撑着脑袋,侧头看着春杳,像是确认过什么,忽然爽朗的笑了声,说:“春小姐气质清雅,待人有礼,能力出众,我发现,我要是男生,也是要经历个几年,才能放下的。”火光通明,映出春杳愣住的神色,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有礼笑了下。李静脆声笑,朝她伸手,“要跳舞吗?”春杳摇了摇头,笑着说:“你去吧。”“静静,我陪你去。”李林彦起身,牵着李静朝篝火通明处走去。见两人都走了,一直沉着个脸的重之雨立马挨着春杳坐了,坐下后,也不和春杳说话,就用凉飕飕的视线不时瞥她看,“哼,都快腌入味了。”春杳:“……”两人挨着坐了一会,重之雨见自己伴侣一直注视着春母和向爸方向没来抱自己,气堵的心又被狠狠捶了下,只得伸手,主动将人搂在了怀里。春杳仰头看重之雨,笑了笑,脑袋蹭了蹭寻了个好的姿势靠着。过了会,她说:“之雨,母亲和向爸会幸福的,对吧。”重之雨慵懒的回,“嗯,你向爸磁场干净,他会一直对你母亲好,直到生命终结。”过了一小会,她低头,“李林彦结婚了,有小孩了,他和他妻子很恩爱,他们也会幸福的。”春杳仰头,嗔怪地瞧重之雨,“你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虽然他现在不再惦记你,”重之雨修长眉眼是难以化解的霜寒,手指温柔的抚摸着春杳柔顺的披肩发丝,“但你们穿着结侣婚服的景象,我还记着呢,”她那时尝到了人类所说的嫉妒,“我太怕了,怕你再次嫁给他,所以我潜意识——”“所以潜意识让你当初在表姐婚宴上,给我输送了那一大堆瘆人的大道理,让我远离所有男性,对男性不抱任何婚姻期望?”重之雨低头,对上春杳瞅她的琥珀眼眸,微咳了声说:“那时你一到婚礼现场,整个人都有些兴奋,眼睛还亮晶晶的,我担心你对结婚感兴趣,而且那些妇人还想给你介绍当地男性,我怕的厉害,”理直气壮的狡辩,“在你表姐伴侣这件事上,我可没有胡编乱造。”不死心的说,“难道我那话对你没有起到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