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珊德拉调整姿态,在魔力的牵引下高高跃起:“不想死就快点滚。”这可不是怜悯或者虚张声势,黄金王也是妖精重要的棋子,有她配合,杀伤人类的效率会更高。一场游戏,当然要“势均力敌”。“滚?该滚的是你,哈哈哈哈。”黄金王爽朗地笑着,她扬起金色眼眸,直面猛击而来的洪流。啧,不过是将死之人。亚历珊德拉毫无保留地向下劈斩。想死,我满足你。锃——什么声音?刹那间余光扫过,亚历珊德拉的攻势微微一滞:是背后……居然还有其他人!银色辉光在左臂绽放,艾蕾娜用力下压,将眼前的左臂斩下半截。废墟中拔出的剑刃没有剑柄,她用变化后的龙爪死死握住两侧,饶是如此,爪缝还是不断渗出血液。“呵,偷袭的小人。”被同一招算计了两次,亚历珊德拉怨恨地笑着,用金属制成的右爪握住剑身。叮、叮叮。即使被金属抓握,银白剑刃依然弧光盛放,那是切割的权能,誓要将敌人彻底分割。最锋利的剑,不代表不会碎。嗡……魔力凝聚成团,全力拍打在剑身中段!铛、清脆的断裂声瞬间奏响,银白弧光散出无数光点。这些光点试图返回,却找不到可以依附的剑身,几次呼吸后,它们主动聚合成一颗颗金色血珠,在风中飘飘荡荡。亚历珊德拉伸出手,试着握住这些活化的黄金血,可它们却执拗地穿过利爪,怎么也不肯融入她的身体。簌簌,簌簌。血珠高速旋转,终于找到了特定的方向:黄金王真正的后裔。它们争先恐后地汇聚成血痕,直接冲入阿提拉的身体——“唔!”阿提拉脸上的微笑骤然消失,心率被拉到满速、肌肉扩张、血管疯狂暴走!意识开始失控,她能预见到自己膨胀成巨大的怪物,无差别攻击所有人……或者更糟。身后传来匈人与罗马人的呼声,是和亚历珊德拉陷入混战了吗?视野愈发模糊,连同呼吸一起坠向幽暗。“阿提拉阿姨——”妮妮?不要过来,危险……阿提拉绷紧身体,随时准备发力,把跳过来的猫龙甩得越远越好,反正那小东西结实得很,从悬崖上坠落都不会受伤。就在她甩出手臂的前一秒,整个地板开始微微震动。啪莎!不远处的花苞整个炸开,掉出一个人影。“梅莉娅?!”不知是艾蕾娜还是亚历珊德拉,抑或两者同时——发出惊恐的喊叫。……独角兽奔跑在平原上,不论多少紫雾都被它踏到脚下,无法迟滞分毫。梅莉娅感受着怀抱中的冰凉,金属质感提醒着她:魔法塑造的坐骑又不是本尊,你还是困在噩梦里!那又怎样?我会救它的。她直接抛开脑内的低语,向着远方仰起头:那就是雅典。雅典象征着什么?不知道。对于艾蕾娜来说,雅典只是个迟早征服的地方。而她在“婚后数年”里,也对雅典没什么特殊感情,毕竟是国外的城邦。所以,她一次都没有想起过帕多斯老师,连名字都彻底遗忘。哈,我才不会这样呢。完美的恋人、疏远的朋友、日复一日的生活、城堡地道中的“怪物”、迷失的记忆。太多太多东西搅扰着梅莉娅,希望她能仔细思考,理出一条逻辑来。不,我偏不。梅莉娅攥紧手中的图纸,时间不多了,必须对准最脆弱的地方。这是一场噩梦,重要的不是梦境本身,而是醒来。疾驰的独角兽略过城门,奔向着郊外的高塔。【“我喜欢开阔的地方,那里适合观星。”】踏踏,踏踏踏,她一头撞入尘封的门扉,恍如撞入一池凝固的水。“谁。”地板上的人形容枯槁,头也不抬地继续演算。地上铺着一大摞纸莎草纸,还有断裂的炭笔。“是我,帕多斯老师。”梅莉娅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边,慢慢蹲下。她捡起一张纸,上面画满了数字与公式,全是现代符号。再翻几张,每张上面都有由上至下的划痕,是废稿。“你是谁?”“梅莉娅。”“不认识。”帕多斯依然伏在地上书写,梅莉娅忍不住问:“老师,为什么不找张桌子?你的助手呢?”“不知道。”不知道……是不在乎吧。顾忌时间紧迫,梅莉娅索性捡起一张纸挡住帕多斯的脸:“老师,你在算什么,为什么要把它们丢在地上?”“”运笔的沙沙声戛然而止,帕多斯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旋即拧起眉毛:“十进制?阿拉伯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