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依旧坐着,动都没动一下。“放肆?怎么,准许大皇兄派死士去我瑞王府要本王性?命,还不许本王放肆这一回吗?”他陡然站起身来,拿起一旁的茶盏,朝着尚且发懵的萧墨劈头盖脸砸了下去!“啪”一声?脆响。萧墨当然不会被这轻飘飘的茶盏打到,但?从中泼出的茶水却还是溅了他一身。萧墨先是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时声?音都变了:“萧玉珏!你敢动手!”茶盏落地,滴溜溜转了两圈并未碎裂。萧墨躲得虽快,但身上的靛蓝色衣衫还被染上了杂色,更有几片泡开?的茶叶粘黏,甚至有一片更是十分滑稽好巧不巧贴在额角。他抬手狠擦了一把,简直怒不可遏。“父皇在上,皇宫之中启元殿内,你竟敢如此无礼!谁给你的胆子,你是在府中待得太久脑子待糊涂了不成??”萧墨气?得浑身?都在哆嗦。“何况你方才究竟在胡言乱语什?么??毫无根据便血口喷人,本王什?么?时?候派人杀你了,你怕不是真的疯了!”萧珩长?身?玉立,一袭黑袍衬得他肤如凝脂。分明是温润如玉的模样,却又透出十分的疏离与冷漠,最终汇成?难以逾越的显赫与矜贵。他淡淡地瞥了萧墨一眼:“你才疯了。”“你府中的大黑对本王的咪咪爱而不得,你作为主人一心护短上门找茬却又未能得逞。”萧墨表情?精彩,几次张口想要反驳,却丝毫无法插话?。萧珩要么?不开?口,要开?口时?根本不会给对方任何机会。他的声音清冷,并不显急躁,语速均匀吐字清晰。“这消息不知为何被人传了出去,害得你堂堂齐王在朝中被人打压,在百姓中遭人耻笑,于是你既痛恨与你作对的三皇兄,更痛恨本王这个六弟。”“你心有不甘,偏偏你家大黑又日日吵闹。”“你因此而身?心俱疲,长?久积压的怨恨终于彻底爆发,竟恼羞成?怒安排了死士潜入我瑞王府想要本王性命!”“若非本王刚巧被噩梦惊醒,又及时?察觉不对,此刻哪里还能在此放肆的与大皇兄对峙?”“口口声声是兄弟,做的事却如生死仇敌。”萧珩浅浅勾着?唇,视线从上到下掠过透着?睥睨。“你行事如此疯癫,到头来却还要说本王疯?真也亏你说得出口,若论疯,现?如今你若自称第二,我大梁可无人敢称第一。”“你!”萧墨多少话?被憋在肚子里没法说出来,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好半天才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你满口胡言!”他一张脸涨得通红,浑身?的肌肉都因此紧绷。“你究竟在胡编乱造什?么??本王没有!”他说着?回过头,入眼便是梁帝略显凌厉的毫无温度的目光。这目光太过冰冷,并非如往常般总是或期待或嫌弃,又或是不满或是赞扬,而是根本没有任何情?绪的平淡,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这些天,萧墨在朝中步步艰难,若再被圣上怀疑——他没再去管萧珩,朝着?梁帝“咚”一声跪倒在地。“父皇,儿?臣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更绝不曾做过此事!是,这段时?间因着?那两只猫,儿?臣的确过得不顺。”“可即便如此,儿?臣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那等地步,派人去杀六弟啊,儿?臣又不是疯了!”“前车之鉴尚在眼前,兄弟相残是什?么?下场,儿?臣心知肚明,又怎可能任由自己?重蹈覆辙?”“父皇!”萧墨对着?面前的金砖地狠狠磕头,直叩得“咚咚”作响:“求父皇明鉴,还儿?臣一个清白!”梁帝并未开?口。萧墨想想气?不过,又转过头看向萧珩。“六弟大半夜的进宫,扰了父皇清梦,又将本王也叫到宫里来,难道就是为了栽赃陷害血口喷人的吗?”“你身?为亲王从前行事荒唐也就罢了,本王念你年轻气?盛不与你计较,可你如今还这般胡闹,也未免太任性了!”“编造罪名,栽赃兄弟,你想做什?么??”他陡然间瞪大眼:“萧玉珏,你究竟是何目的?”这最后一句,虽没有将所谓的目的真正表述清楚,可背后的意思却已经昭然若揭,哪怕不动脑子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无非是想说,他萧珩也有了争夺储位的念头。可太子之争到了如今这地步,谁还会再用编造罪名栽赃兄弟这样莫名其妙的法子?难道是在过家家闹着?玩不成??萧珩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