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绒玥脚步刚迈过门槛,蓝溪又上前阻挡道:“李姑娘不方便,你坐下等就好了,我去帮你拿。”
“可是,你刚刚不是还说自己胳膊不舒服吗?我自个儿来就成。”商绒玥环顾一周,没瞧见人影,床榻边的褥子,她走之前特意折起一角,此刻留下的记号也还在。
“没关系!”蓝溪又一次挡住她:“锻炼锻炼,兴许就不用膏药了呢。”
刚刚蓝溪看着顾晚进来的,这屋里就这么大,能躲的地方并不多,衣柜就算一个。
万一顾晚正好躲在衣柜里,那到时候如何交代?
蓝溪向紫莹一个劲的使眼色,紫莹虽然不知道顾晚的计划,但将军怀疑这位李姑娘,所以让自己跟着她寸步不离,这是她一早便知道的事,眼下蓝溪这般古怪定是大有缘由。
“李姑娘的鞋袜在衣柜最下面。”紫莹跟着帮腔。
商绒玥看出她二人明显是一伙的,但眼下明显动弹不得,只得先坐在床边,视线紧紧盯着衣柜的方向。
蓝溪来到衣柜门口,微微侧身,试图以自己的身子挡住商绒玥的视线,指腹勾着柜门悄悄撬开一道缝隙,在确认里面没有顾晚后,这才松了口气,打开柜门。
商绒玥抬头看,衣柜里头除了整理好的衣物,其他什么都没有。
借着退去鞋袜的动作又瞄了一眼床缝,东西还在。
兴许是她多想了。商绒玥自顾自安慰着。
蓝溪转身,一抬头正看见窗外一阵鸟叫,蓝溪这才瞧见旁边推开的窗户还半虚掩着。
想来将军应当是从窗户翻出去的,这倒是好法子。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蓝溪一边将干净的鞋袜递给商绒玥,一边若无其事地帮她阖上窗户。
这小屋不大,建立在院落最里侧,而屋子的窗外正是那片篱笆墙,顾晚此番可谓夹缝中生存。
她长这么大,上过高山,下过河流,也曾和战士们一样在行军过程中席地而卧,但这样狭窄紧迫的状况,她还是第一次见。
毕竟,偷闯人家闺房,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虽然这闺房在道理上算是她的地盘。
她被挤在两道墙中间,既不能前行,又没法后退,就卡在那,只能等屋里的人都走后,再从窗户翻进去离开。
这边正计划着,就听见屋里人的对话,是那个李玥玥主动提起她。
“蓝姑娘,你们当家的平时,可有什么喜好?”商绒玥没头没尾地问道。
与外面未知的环境相比,眼下这个地方还算安全,起码自己的便宜哥哥他们进不来。
况且,这土匪头子虽然问她要钱,但一直把她保护得很好,在这住得这几天,根本没有不相干的人来打扰她。
若是能一直相安无事地待下去自然是最好的。而想让一个人平白无故地帮助另一个人,这就是一门运气了。有人天生乐于助人,也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当然,还有一种,叫“趁火打劫”。显然,这个土匪头子不属于前两种。
那么最好的法子,便是投其所好。
若是能在某些方面对土匪头子给予一定的好处,两人互惠互利双方共赢,就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
“她平时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做的事,或者一直想做却没有做成的事?”商绒玥想了想,将问题描述得更确切了一些。
“这……我还真不知道。”蓝溪回答:“若说有,后山的峭壁上有一株秋海棠,她时常去看,算吗?”
“峭壁?悬崖吗?”商绒玥懵了,这有点……
见商绒玥慌了神,苏昭云出来打圆场:“你别吓唬李姑娘。那秋海棠专生于峭壁之上,入药可解百毒,寻常采下来活不过三天,你若是擅自去摘采,反而是浪费了顶好的药材。”
商绒玥跟着嘿嘿一笑:“既如此,我听苏大夫的,悬崖事小,浪费事大嘛!”
关键是,如果真的让她赤手空拳地去爬悬崖,那她应该很难看见明天的太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