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劳伦已经坐不住了,他起身在房间里挪步。
细长眼里,全是谨慎精明,他并不全信肯说的东西,但是“货物”这东西不会说谎,如果她真的如肯所描述的一样,那其他的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他甚至比肯更清楚这样一个货物能实现怎样价值。
他终于平复好心情,坐下来,冷静地说:“我必须看过她才能做决定。”
……
今天的维拉尼亚依然在打针输液吃各种药。
她把纳伊的下属们吓得不轻,那个黑发黑眼的年轻医生——被称作“邓”的医生,一边在她的身上扎满针,一边后悔地喃喃自语:“我就带出那么几帖药了……你知道现在要培育这些药草是件多么困难的事吗?我祖传的家底都给你贴上了……把你搞出实验室的家伙真是缺了大德了,你这样的人外面哪养得住啊……”
他的脑袋被人甩了一巴掌。
邓猛地直起身体,就算是跟自己的老大纳伊都能对着杠:“我就吐槽一下怎么了?我也没舍不得我的药啊!而且我也没说错,就算养得起,也养不住啊!”
现在所有的人看她都是看赔钱货的眼神。
她现在连吃的东西,都是花大代价搞来的合成食品,只有城市配给才有的干净食品,喝的水都是蒸馏过的,连用药前都要小心测试,唯恐出岔子。
维拉尼亚觉得,这些人尽心竭力地看守她呵护她,怕她一不小心又濒死,纯粹是怕沉没成本太大。
给她用的药物没准比纳伊花的那一万还要值钱了。
对此她也很无奈,她也没想到赫南打补丁,是可着纳伊一个人使劲薅啊。
或许真如邓所说,她身体的求生意志非常强烈,所以即便在这么糟糕的前提下,她自身的免疫系统也逐渐摆脱了环境不适应的阵痛,开始习惯这个充满了各式细菌、病毒、变异微生物的环境。
当然也有邓的神奇“巫术”的作用——纳伊的其他手下将这扎针的手法与调配奇怪药物的方式,称作是巫术。
他们所不知的是,在这个过程中,维拉尼亚又死了四次。
纯粹是因为药物剂量问题,或者是配比有误,还有一次是没赶上。
哪那么精准,每一回都救得回来啊。
她要活在这里,本身就是冒险。
没有赫南一次一次“打补丁”,死亡与她简直亲密随形。
于是这也让她知道了,在这场“真实的游戏”中,赫南能作挪移的其实也不多,祂也有很大的限制。
邓所说的“养不住”确实也就是这么个理。
维拉尼亚经常一边啃沙果一边听邓在旁边吐槽。
这是少数被验证过她能少量食用的自然产物,是种表皮粗糙内瓤红色的果实,吃起来口感紧实,酸,可裹腹,但并不好吃。
不过能稍微刺激一下她的味蕾,她也不介意偶尔啃两口。
医生是她见的最多的人,纳伊神出鬼没的,主要也是她清醒的时间也不多,撞见得也更少。
但据邓所说,纳伊能安安静静坐在那,看她睡觉看上一晚上。
因为他陪床的次数多,总要起夜看她的情况,有时候睁开眼猛然撞见屋里多了个人,他能吓个半死。
维拉尼亚至今仍没明白纳伊这么不计成本救自己的理由是什么。
毕竟纳伊从来没跟她说过话。
就在她慢慢开始习惯地下洞窟的生活时,袭击突如其来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