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中第一瞬间闪过这个印象。
然而,下一秒便是,天空中巨大的圆月、飞车、高架桥、还有当时胸口贴着的温暖柔软的背脊、吹在脸上的头发以及鼻尖的清香。
哪怕这些印象只有短短不到一秒,却以强势的姿态冲入脑海,像烟花般炸开,将第一印象挤在了脑海的角落。
他蓦然想到了那个人对他说的话——
你是一把锋利的剑,但再锋利的剑也需要剑鞘,否则伤人伤己。
如果有人能抑制你的狂化,让你恢复理智,便是你的剑鞘。
渊池目光忽然落在她脚腕上。
一截长长的黑色尾巴缠在上面,明明隔了半个沙发,但对面的温度依然通过尾巴传了过来。
他也没有把尾巴收回来,他鸳鸯瞳转向对面睡得正香的少女面部,悄悄伸出了一只手——异化还没完全消失,覆盖着鳞片的利爪看起来尖锐又锋利。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皙白下颚,屏住呼吸,小心翼翼。
就像是野兽轻触蔷薇一样,轻轻地、忐忑地伸出手。
然后,在距离不过几毫米时,又犹疑地停了下来。
“嗯?”云奚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睡着了。
“你醒了?”
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为自己把人带回家解释。
“虽说男孩子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但我也不是故意带你回来的。没带你去净化师那里。是因为净化师要预约,现在也没预约号了。时间上赶不及。”
当然,最大原因是她穷。
“嗯。”虽然不知道‘男孩子在外也要保护自己’是什么意思,但是渊池依然绷着张精致得堪比人偶的脸,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另外。你的尾巴缠住了我的脚,我扯不开,才不得不把你带回来的。”
云奚伸了伸自己右脚。
这一伸,她才发现,他人清醒了,尾巴竟然还没收回去。
云奚:“……”
“你的尾巴……”她提醒道。
缠在她脚腕上的尾巴终于松开了,挂在少年身后。
焉嗒嗒地半垂着,看上萎靡不振。
她狐疑地瞥了一眼渊池,却发现他漂亮的脸像是一潭死水,依然是木偶一样的表情。
嗯,应该是错觉。
“行了。既然你已经清醒了,那就没事了。如果不缺钱的话,你可以叫个悬浮车回家。”
她也该洗澡睡觉了。
虽然这个点,已经无限接近于早晨了。
渊池听出了委婉的逐客令,他顿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手。
云奚也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现在的模样,不大适合独自出去。
虽然保有理智,但是可能会被别人当成异种,或者吓到路人。
少年的嗓音缓慢地响起,
“我可不可以,在这再留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