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她又不入仕途,这样套近乎的机会给她也没用啊。况且为什么不让敲门呢?
出神间,桑窈已经行至房门口。
里面隐隐传来说话声,听得并不真切。桑窈下意识下意识抬手敲门,但想起父亲嘱托,又放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莫名紧张起来,犹豫片刻后才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
木门缓缓敞开,伴随着尤为明显的吱呀声。
房中场景映入眼帘。
面容沉净的侍从候在谢韫身后,桑窈知晓他,其名唤静敛,自小就跟着谢韫。
身着囚服蓬头垢面的老人正跪伏在地,双目通红发上沾血。
而谢韫长腿交叠,姿态淡然的坐在那名罪臣面前。
他们的谈话被倏然打断。
很显然,桑窈来的不是时候。
伴随着吱呀声,三人目光不约而同落在桑窈身上。
窈窕少女脸庞娇媚,带着淡淡的绯红,肤白腰细,体态多姿,将引诱与纯真拿捏的恰到好处。
一时间三人神色各异,时间似乎被无限拉长。
在谈话开始之前,净敛曾按惯例提醒过桑印,非要事最好不要让人进来打扰,也说过不必准备什么东西。可如今桑印自作主张让人进来也就罢了,还是个借口送茶的妩媚女子,其意图简直呼之欲出。
但桑窈并不知道她的出现在暗示什么,被他们这样一起盯着只觉得自己只觉得很不自在。
她磕磕巴巴开口:“诸位……”
说话间,她不由自主看向谢韫,男人眉头轻蹙,对于她的突然闯入,显然非常不悦。
桑窈声音一哽。
谢韫并未起身,上下打量了一眼她,继而颇为冷淡的问了一句:“你有事?”
门后长廊吹进来的凉薄的风,侵袭着桑窈的脊背,冷意缓解了几分她脸上的灼热,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压下心中的情绪,然后在这略显怪异的气氛中硬着头皮走上前,将托盘放在了谢韫身侧的圆桌上,低头轻声道:“诸位请用茶。”
少女声音柔软,总叫人不自觉软下心肠,她弯腰时,裙裾落地,行止间粉嫩娇艳的薄纱扫过谢韫的黑靴,犹如情人爱。抚。
她皮肤雪白,裸露出的脖颈细长,身上清香阵阵。
不言勾。引,却处处是勾。引。
枯燥,且如出一辙的把戏。
谢韫面上毫无情绪,但熟悉他的轻易就能看出他的厌烦。
放完托盘,就在桑窈默默纠结于要不要再替谢韫顺手倒杯茶的时,房内响起一阵轻咳声。
声音来自谢韫身后,桑窈看向那名侍从。
她记得他,此人名叫净敛,自小就跟在谢韫身侧,她此前同他说过几句话。
净敛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温声解围道:“桑姑娘有心了,剩下的我来便好。”
桑窈心中一喜,但还没等她出口应下,跪在谢韫面前的那位头发凌乱囚犯就像是等不及了一般,嗓音嘶哑的开口继续道:“那起案子的确同我无关,彼时我错信小人,对大人绝无辜负之意。”
桑窈一愣。
那人越说神情就越发激动,他扬起头颅,呼吸急促,脸上已经全是血迹。
见谢韫并未出声,竟自证般跪在地上将头颅往地上狠狠一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