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窈立马道:“那当然不会!我有证据的!”
桑姝也紧跟着道:“什么证据?”
桑窈:“证据就是——”
至此,她的话音戛然而止,急躁的脑袋突然冷静了那么片刻。
证据就是她身上那本手册,如若她说了出来,就势必要给她姐姐看,可问题是,那样下。流的东西她如何好意思拿出来示人?
再者,若是从谢韫角度来说,这手册说不定只是谢韫深夜缓解寂寞之作,不慎掉落被她看见已经非常窒息,她若是再给旁人看,谢韫日后还做人不做?
虽说她非常信任姐姐,但万一这事传出去了,谢韫这一世清名可就毁了。
她默默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桑姝还在问:“证据呢?”
她自然是没指望桑窈真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见状又循循善诱道:“那窈窈,你说他喜欢你,那他为什么不同你表明心意呢?”
这个桑窈知道,手册中有提及。
她认真回忆着其中内容,争取一字不差的回答道:“他也是为我着想,若是同我表明了心意,此事一旦外传,恐我会成为众矢之的。”
“况且他脾性不好,若是直说…怕我嫌弃他。”
桑姝:“…………”
桑窈自己也觉得这样说起来很奇怪,她抬头看向桑姝,道:“阿姐,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不相信吗?”
桑姝心道,就这她都能信的话,她在这深宫里恐怕活不过三天。
桑窈实在是没法证明自己,最终她撒娇一般搂着姐姐的手臂,企图耍无赖道:“姐姐信我,我没有骗人的。”
桑姝神色复杂,道:“窈窈,你骗没骗人不重要。”
反正别人也不会相信。
“重点是不要骗自己。”
桑窈抿着唇,丧气着小脸,不说话了。
看吧,就说这件事很离谱。她都这样说出来了,姐姐都不信。
虽然她也觉得这件事实在匪夷所思,可它就是这样发生了,而且她才没有撒谎。
桑姝面上也带着几分愁思。
她今日原本是想趁着机会同桑窈讨论一番她的婚事的,结果妹妹如今竟如此迷恋谢韫,此时再去谈及让她嫁与旁人无异于火上浇油,她哪还好意思开口。
不过她就这一个妹妹,倘若她真的对谢韫执念成魔,非他不可,那她身为长姐,自是不可能眼睁睁见妹妹爱而不得。
可问题是,旁人还好,那可是谢韫啊。
看来这事非一日之功,还须得仔细谋划。
而桑窈则是因为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这册子上的东西一看就是精心记录,又被随身携带,如今谢韫不慎遗落,会不会心急如焚回去捡呢?
姐妹俩一时心思各异,相顾无言。
事实上,这回还真叫桑窈给猜着了。
只不过心急如焚的不是谢韫,而是他身边的净敛。
自刑部府衙出来后,净敛便随同主子一同打道回府。
宽大而平稳的马车内,忙于近日青州一案已许久没阖眼的谢韫正闭目养神,微风拂起车帘,吹散升腾而上的茶香。
净敛抬手,一言不发按住被风吹起一角的车帘。
“我同桑印议事时,你站在门外?”
男人突兀开口,此刻仍然闭着眼,语调一如既往的冷淡。
净敛面色不改,知晓谢韫既然这般问了,心里对他的行踪就已经有了定数。他循声望去,如实道:“回主子,属下去寻桑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