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静之际,两道熟悉又模糊的声音飘进他耳朵里——
“却戎……”
“解雁行,你今天格外不老实啊……”
“!!!”齐诺猛地捂住了嘴巴,回忆今天的数幅场景,顿时感觉自己的存在仿佛手里这盏野营灯一般明亮而刺眼。
为什么大半夜却戎在主虫帐篷里?为什么主虫要这样喊却戎的名字?
什么叫今天格外不老实?以前主虫都非常老实的吗?……主虫的性格到底哪里沾得上老实二字?
该死的却戎,主虫都这样喊你名字了,你到底在做什么啊?还有主虫不是说好的不娶君侍么?……难道两只虫早就背着他暗度陈仓?就他一直蠢虫明明和他们朝夕相对被蒙在鼓里……
齐诺想得入神,没注意帐篷内的动静,却戎无奈掀开帐篷,衣衫齐整神色正常,单只金眸在夜里反射着亮光:“一直站那里做什么呢,装神弄鬼?”
“啊!”齐诺吓得后退半步,“我,我起来上厕所……”
“那还不快去?”却戎道。在他身后,解雁行也披着厚外套走出来,同样衣衫整齐,宽松的睡裤完完整整套在腿上,齐诺奇怪地看他俩好几眼,本就容量不大的脑袋瓜此刻充满了问号。却戎皱起眉:“你干什么?别指望我还来给你按腿,自己拿热水泡泡脚。”
“你们刚刚是在按摩?”齐诺惊讶。
解雁行和却戎对视一眼,明白齐诺这是又误会了。却戎耳尖有些热,幸好天黑看不清楚,他没好气道:“不然呢?你这只小色虫,脑子里怎么尽是这些东西。”解雁行也好笑道:“是啊,小色虫,是不是给你放一天的教培假太短了,不够用?”
“就算再给我放十天也没用啊,我家雄主又不行。”齐诺哼哼唧唧道,“我上厕所去了。”
“小心有鬼抓你屁股。”
“却戎!!”
“小心蜈蚣钻你内裤。”
“……主虫??你们是魔鬼吗?!”
隔日,又是一番生不如死的下山之行。
虽然相较于昨日的上山,下山已经轻松很多,但解雁行还是说出了我想直接从山顶纵下去的虎狼之词,“却戎,你知道吗,鹰为了锻炼小鹰的飞行能力,会将他们刚长出翅膀的孩子从悬崖顶上扔下去,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小鹰会拼命拍动翅膀,从而在最短时间内学会飞翔,你说我要不要——”
“不要。”却戎攥住解雁行的双肩,拼命摇晃,“醒醒主虫,就剩14公里了。”
“十四……公里……”
齐诺也在一旁口吐灵魂,闹腾着回去就罢工。
回家的车上,解雁行和齐诺全部睡得烂熟,却戎嚼着能量棒,看着两侧树木不断后退,内心无比平静。偶尔放慢车速的时候,他瞥见解雁行纤长的睫毛,以及微微张开呼吸的嘴唇,内心忽然油然而生一种他愿意一直这样将车驶下去的冲动。
静谧、简单而美好。
如果齐诺没有累得在后排打鼾的话就更好了……
登高回家的第二天,自打达成与却戎的劳务合同之后,每天都在折腾的解雁行终于也折腾不动了。他萎靡地盖着绒毯躺在沙发上看电影,说什么也不肯动一下。齐诺跟个两百岁老大爷一样,瘸着腿去大门外接了外卖,听到却戎说什么明天才是肌肉最酸痛的时候,痛苦地又多吃了一碗饭。
约莫在午后最困乏的时候,却戎终端忽然响了一下,他原本靠躺在沙发上吃水果,见到发信方忽然脸色一沉,瞬间起身去了二楼。
齐诺奇怪地问发生什么了?解雁行心有预感,但什么也没有说。
“或许却戎要请几天假了。”解雁行说,齐诺问:“啊?那主虫你的安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