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阿泰纠结地低声说,“却戎少将的后颈……好像没有任何标记啊……?”
“不可能啊?”顾钊往右走上两步去看却戎的后颈。虽然却戎正听得兴起还没玩够,但在解雁行威胁的目光下,只能停止浑水摸鱼,乖乖低头把光洁干净的后颈展示给顾钊看。
顾钊:“……???”
虫纹呢?我那么大一个黑漆漆的虫纹哪里去了?!
解雁行总算有机会无奈地为自己伸冤:“那是却戎贴上去的,假的虫纹……”
“……”顾钊目瞪口呆,“纹身贴纸?”
“防水耐磨时效久的纹身贴明天才能做好。”却戎竟然还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今天这个太劣质了,居然手一碰就糊了。”
顾钊:“……”
顾钊头疼地靠在阿泰胳膊上,“你们二位玩得好花,我这样的乡下人跟不上趟了。”
作为一名地球芯子的雄虫,顾钊一时之间没有转过弯来,理解不了这个行为所代表的含义。但阿泰却是紧紧地皱起眉,目光在却戎和解雁行之间不断来回,困惑、不解与愤怒压抑在心头。
将雄虫的虫纹纹在后颈,这意味着一只雌虫最极致也是最卑微的求而不得。这可是却戎,五星少将,外环星上虫虫传颂的杀神,怎么能沦落到这般不堪的境地?
而解雁行这位在跃迁舰爆炸事件后,几乎已经成为每一名雌虫心目中最深情、最完美的雄主,又是怎么能这样坦然地笑着,任凭却戎做出这样的行径。
最终,阿泰还是忍不住克服面对高等雄虫的心理压力,按捺着胸口不断翻涌的情绪质问却戎:“少将,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只虫似乎也误会了什么。
解雁行和却戎同时意识到这一点,二人对视一眼,不方便解释点什么的解雁行瞬间落入下风,而可以随便解释的却戎则眨眼间就编出了一个非常恰当的理由:“不要乱想,阿泰……”他垂下眼睫,悲伤地轻叹了口气,“我这样做,是因为雁行他……他无法标记我……是的,他无法标记任何一只虫。”
这则消息宛若晴天霹雳,直直砸在了顾钊和阿泰的头顶,把他们劈成了两只焦糊的哑巴虫。却戎还在那里犹嫌不够地添油加醋:“如果可以的话,我相信雁行一定会标记我的……只可惜,哎……”
眼见着顾钊同情的目光拐弯抹角地往他下半身跑,解雁行赶紧在事态无法挽回之前制止了却戎这样令人发指的污蔑:“不要听他胡扯……”
“那是什么原因?”顾钊问。
解雁行:“……”
解雁行:“没错我就是不行。”
最终,在晚餐期间,解雁行还是简单地和顾钊解释了自己反复穿越的情况,同其他地球同胞一样,顾钊缅怀了一会自己回不去的母星,不过并没有让解雁行带话。
“在那边,我早就没有任何亲人了。”顾钊惆怅道,“我妈生我弟弟的时候难产离世,不久后弟弟也不幸夭折,我爸在工地被钢筋砸烂脑袋意外去世,我还有个姐姐,哎,大冬天走夜路的时候掉进湖里淹死了,只剩我和爷爷祖孙两人相依为命,穿越前两年,老人家也患癌走了。”
谈及伤心事,铁汉也红了眼眶,“你这次回去……要是不嫌麻烦,就去趟我老家,替我这个不孝子给他们坟前送束花吧。”
“好。”解雁行点点头,“地址给我,我一定背下来。”
“那你和却戎少将这事,你打算怎么办?”顾钊忍不住问,“他都把你的虫纹贴后脖颈上了,这是一门心思认准你了啊。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就别想嫁给别的任何一只雄虫。”
“……由他去吧。”
“啧,不是我说你啊老弟,这话就有点不负责任了,什么叫由他去吧?”顾钊身为责任心贼强的农场主,不由得严肃劝告道,“既然不能标记他,就要及时止损,越早越好,对他冷淡一点,别让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希望……要我说,你自从知道自己要走那天起,就不该再和他不清不楚地这么黏在一起了,趁早抽身离开才对。”
“……”解雁行笑着叹了口气,摇摇头道,“顾大哥,你多少岁了?”
“37……怎么,嫌我说话老气横秋和你有代沟?”
“倒也不是……”解雁行垂下眉眼,注视着手中的筷尖,“我23岁,大学没毕业,还算年轻……这是我的初恋,此前没有任何经验……你说我不该再招惹他,我也懂这个道理,但是……但是我真的还太年轻了,我也会忍不住,我也不是什么情况下都能理智地权衡利弊。更何况我觉得……”
“如果我在虫星的时间真的只剩下这最后的四十天,而我将它尽数用来逃避和躲藏,等回到地球之后,我会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