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先秦时代相比,汉朝的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主要用途从打仗逐渐向载人运货转变。
除此之外,车的形制也在缓慢改变。单辕车的种类正在变少,双辕车则蓬勃地发展了起来。
不管是对普通百姓还是富户而言,车都是一样重要的财产。便宜的车只需几万钱,贵的车则价值百万钱。
既然车很重要,乘车也是有讲究的。
尤其像今天这样的场合,刘贺就不能像平时偷偷出宫那样随随便便的了。
汉朝在正式场合乘坐安车时要以左为尊,所以尊者在左,陪乘居右,驭夫居中。
但如果是战车的话,又跟一般车子的坐法略有不同,往往是将帅居中,驭夫居左,护卫守居右。
今天,刘贺乘的是安车,所以上了车之后,他就坐在了左边,薛怯则坐在中间,而陪乘的禹无忧坐在了右边。
当刘贺三人都上了车之后,导车、从车和骑吏们才纷纷上马上车。
大约又等了半刻钟之后,戴宗带着那一百多个乡梓也从侧门绕了过来,跟在了刘贺的车驾之后。
刘贺回头看了看这群身穿各色衣服的普通百姓,内心感到异常安定和平静。
有他们在后面,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呢?
“薛怯,我们出发。”
薛怯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因为掌管的是“有用而又无用”的事情,所以他很少提出反对的意见。
“唯。”
薛怯朗声下达了出发的命令,前方的骑吏和导车动了起来。
很快,当安车前面空出两三丈的距离之后,薛怯快速地抖动了一下缰绳,高喊了一声“驾”。
四匹骏马同时抬起了蹄子,拉着安车朝前驶去。
薛怯驾车的速度不疾不徐,一切都恰到好处——既不会因为慢而颠簸,也不会因为快而让车驾后面的那些百姓跟不上。
这驾车的本领远不是戴宗和禹无忧这两个业余的驭手能比拟的。
恰到好处的速度让迎面吹来的春风如丝帛一般轻柔。
刘贺微微抬头,意气风发。
这一刻,他终于理解为什戴宗的梦想是驾战车了。
和骑马比起来,架战车自有一股特殊的豪迈。
“薛卿驾车很好,堪比夏侯婴再世!”
“殿下谬赞,唯手熟尔!”
整個车驾去相府的路线和上次刘贺偷偷去相府的路线一样,都是先向南行到靠近南墙的官道上,然后再顺着官道向东行驶到东城墙,最后再在拐角处向北转弯,沿着东城墙一路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