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七年,还未完全平定乱世,三大势力分别以自立为吴王的民间起义军、以及襄王还有已经迁都的蜀王。
呈现三足鼎立之势,但众人都知道此刻平静都是暂时的,吴王乃是农民揭竿起义,善待百姓,不曾烧杀抢掠一城,管辖之地民心所向。他虽不是天下正统,他气运极佳,帐中猛将如云,却因为其农民出身所以不得天下文人的青睐。
所以吴王帐下谋士凋零稀缺,只有一心腹,两年前拜入吴王帐中,吴王从此行兵打仗越发诡谲难测,对于治理之地的政策也统统出自这人之手,百姓能吃饱肚子有了希望,将士们也因为打了胜仗全是干劲。
“许先生,天下文人又开始针对咱主公抨击写诗了,咱不需要回击一下吗?”一身穿文士长衫的男子,恭恭敬敬地对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鞠躬作揖。
许谦之也就是曾经的许二,此刻他已经变成了温润文人模样,他脸上沉淀着铅华洗尽的平静,带着运筹帷幄的淡笑。
“主公帐内文人早已经写好了诗书对骂,咱们只要稳住老百姓的基本生存便可以了。到时如浮萍般飘零的百姓,得知吴王领地人人有田地,人人有粮吃,自然会投奔吴王。主公所到之处,会出现百姓开城相迎的盛况。就如此次年城之战一般。”许谦之淡淡一笑,他能看见木制轮椅上他一条空荡荡的腿。
这是他离开云哥哥之后,遇见流民被斩断了一条腿,幸好得老师所救,才保住了一条烂命,被授之纵横捭阖之术,带着老师的夙愿,投奔了天命所归的吴王。
“军师,年城主将被抓住了,他降了!”有小兵急冲冲地跑了进来,脸上表情十分激动。
这位年城主将是襄王挥下第二猛将,年少成名,治军严明、行军凶悍,曾经在襄王和蜀王对战中,表现骁勇,直取蜀国都城,迫使蜀王狼狈迁都。
他还曾将帐中违背军规,擅自烧杀抢掠、□□妇女的将士,绑在一起。让那些受害的百姓,亲手报仇,万箭穿心。
云花不光有猛将之名而且在襄王百姓眼中,深受爱戴,相传云将军凯旋回城,襄城百姓都会自发为他送上粮食,尽管那些人都面黄肌瘦的。
这次云花会降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吴王不可能杀掉这样一个降将,甚至要厚待他。
许谦之手默默握紧了木椅上的扶手,咬了咬牙,腮边的轮廓显得有些凌厉,却顷刻间消失了,他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情绪:“带我去瞧瞧这位战神将军。”
许谦之被带到了一个军帐中,外面重兵把守,呈现包围之势,他让士兵留下来,而自己滚动着轮椅走了进去,只见坐在床上的男人,身上还带着枷锁,手和脚都被黑色的锁链锁住了。
就这样,吴王都不敢轻视半分。
“兄长好久不见了啊。”许谦之表情出现一丝波动,手指越发握紧了扶手。对着他露出一个极其浅淡又乖巧的笑容。
云花发丝微乱,身上穿着的衣服染着吴国士兵的鲜血,他微微抬起眼,看向这个已经长大的少年。
云花脸上当初的稚嫩清秀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因为行军打仗留下的深色肤色以及坚毅的神色。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会为了给他抢食所以任人毒打的哥哥了,他如今是凶煞可怖的杀神。
而许谦之也不是那个因为手被木屑刺破,便会哭着找哥哥哭诉的许二了。
再次见面,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云花眼神锐利宛如一只休憩的狮子,在扫到他空荡荡的裤脚时,他表情微微变化了一瞬,也只是一瞬。
“小二,你长大了。”云花仔细打量了他,脸上有一道极深的伤痕,将他英俊的脸,毁得半点不剩了。
“兄长,也变化了好多啊。”许谦之朝着他走近,丝毫不害怕他的凶名,倒是帐外竖着耳朵的将士们,提心吊胆地注意着帐中的动静,生怕他们的小军师遇害。
云花咧嘴笑了一下,不再说话,沉默颓废的样子,很像是一个投降的败军之将。
“兄长以后会和我一起辅佐主公,对吗?”说话间,许谦之已经走到他面前,为他倒了一杯茶,尽管他在努力伪装成冷淡的样子,可是还是泄露了一丝紧张。
云花接过他的水杯,一饮而尽的,喉结滚动间显得越发狂傲不羁了。
“当然,我已经降了,我和小二都是乱世苦过来的人,谁给一碗饱饭,那便是我的主公。”云花脸上的不光有那个几乎横跨整个脸颊的伤口,还有许多细细小小的伤疤,看着真的再也说不上一声帅气了。
“兄长,若能这么想,便是我的好兄长了,我会与主公说,定不会亏待兄长。”许谦之表情放松了一瞬。
“小二如今已经出人头地了,是算无遗漏的许先生了。”云花盯着他的脸,那炯炯有神的表情,压迫性十足的眼神,如同变成了实质一般,在许谦之脸上刮着。
可以百军面前云淡风轻的军师此刻却有些红了脸颊,他似从那种隐士高人的形象中脱离出来,颇为腼腆地说道:“兄长才是真英雄,威名谦之景仰已久。”
“景仰?”云花琢磨着两个字,目光锐意如刀锋地盯着许谦之,大声笑出声。
。
那之后,云花像是彻底放弃了襄王旧主,甚至多次救吴王于危难之间,却从不求功劳和赏赐,只是默默地努力,就算被针对、功劳被压下,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他骁勇善战,而且表现得忠心耿耿,吴王逐渐开始信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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