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你,也不该告诉你,是我的错,不怪你!阿绍你别这样!”
严绍看向窗外,眼神无比绝望:“他结婚了,真的结婚了,那个男人很疼他,他们……很相配。”他又转头看向母亲,“你现在满意了吗?我跟阳阳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他说不想再跟我有任何瓜葛,你满意了吗?满意吗?”
被严绍抓着肩膀一声声质问,严母疼得不行却不能挣脱,只能哭得满脸泪水点着头。
严绍放开严母,笑着点点头,“满意就好,你和阳阳,我总得让你们其中一个满意。你是我妈,生我养我,为我付出那么多,你总说如果不是为了我你就怎么怎么样,所以我让你满意,你高兴就好。”
看着严绍脸上的笑容,严母非但没觉得开心,反而心里狠狠一痛!她的儿子是魔怔了吗?是被她亲手逼疯了吗?
严母又去找了医生。医生也说不好,只说可能过度伤心确实有几率导致人精神失常,但这种事情不绝对。
“精神失常”四个字刺激了严母。
她的儿子不但要短命,在以后为数不多的日子里还有可能是个疯子!
严母蹲在病房门口嚎啕大哭!她不敢让严绍知道,只等哭完后才进去。
严绍的情况必须住院观察。但实际上现在住院也只是方便掌握病情变化,监控衰老的程度和速度,对于治愈并没有多大帮助。
这种由负面情绪导致的身体机能衰竭的遗传病最早是在六十五年前被发现,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能通过医疗手段治好的病例。不管是药物治疗还是其他医疗手段都不行。
只有从心理上轻松了,病情才有可能得到缓解。
六十五年来出现了十个这样的病例,只有一个人因为心情转好而最终治愈,只是之前造成的老化已经无法逆转,往后只能多注重保养。而其他的病例全部都在发病后一个月内去世,快得令人窒息。
严绍住院后的第二天,正好是周六。
陆景和秦敬他们准备利用休息日去钓鱼。
这是征集了所有人的意见之后交叉率最高的休息日活动。
秦敬和师夏去开车,陆景和米阳就在门口路边等着。
这时候严母突然出现,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通过小区门禁进来的。
陆景以为严母要对米阳不利,正要拦住严母,岂料严母居然直接跪在米阳面前。
陆景都懵了,一言不合就下跪?这是什么新折腾人的方式?
严母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了,陆景也早就看出来了,怎么着也不可能在人来人往的家门口下跪就为了给他们添堵吧?
米阳显然也没想到严母会这样,蓦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就在两人发呆的空档,严母一把抱住米阳的大腿,哭求道:“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得你!我知道你现在结婚了,但我求求你,求求你去看看阿绍吧!他病了!病的很严重,都快死了!我求你去看看他吧!”
米阳震惊地看着严母,“你说什么?”
严母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把严绍的病情告诉米阳,又声泪俱下地恳求米阳能去看看严绍。
“我知道过去是我不好,是我对不住你!但阿绍没错,他只是太孝顺了!他不是不爱你!我求你和现在的男人离婚吧!你跟阿绍在一起,我同意你们在一起,我会给你们办最盛大的婚礼!只要你肯跟阿绍复合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求求你救救他!”
了解到严绍的情况,陆景也很震惊,多多少少也有点无奈。但是后面严母的话就让陆景那点同情被磨光了,火气迅速窜了上来。
“大婶你是不是在搞笑?你看不上米阳的时候就千方百计拆散人家,还各种欺负米阳,甚至在米阳死后你都还在诋毁他。现在人家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爱人,好日子刚刚要开始,就因为你儿子需要他了你就巴巴儿跑来让人家离婚跟你儿子在一起?你还真是刷新我的三观啊!咱们要点脸就那么难吗?”
严母从来没有被人当着面说过这么难听的话,但她却没有心思辩驳,只是一个劲儿地求着米阳。
这时候秦敬和师夏开车过来,师夏看到严母在这立刻下车跑过来,拉着米阳的手臂把人拽到自己身后,冷冷看着严母。
严母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在她的印象中米阳就是一个没有脾气性格特别软又极好说话的人,她也知道米阳结婚了让人离婚不合适,所以她才一来就“放大招”——直接给米阳跪下。
她以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还有那么多承诺,米阳应该高高兴兴地离婚然后重新跟她儿子在一起。但一面对神色冷厉的师夏,严母就连哭都不敢大声。
秦敬把两台车在路边停好后才走过来。
陆景就把大概情形跟秦敬和师夏说了一遍,最后又说:“严总发生这种事情我们也深表遗憾,但这上来就让别人离婚的要求实在荒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要不是你非要棒打鸳鸯,今天你也就不用毫无尊严地跪在这。不过这也说不好,毕竟严绍对米阳本来也不怎么样,也不能全赖你。”
严母瞪着陆景,“你、你……”
陆景端着手臂耸肩,“对,我就是在落井下石。而且我觉得严绍这辈子最大的悲哀应该就是有你这个妈吧!”
严母身体晃了一下,险些栽倒!
这是她从严绍发病之后就已经意识到但却一直在逃避的事——要不是自己那么逼阿绍,阿绍不会到这个地步!
严母又哭起来,这一次比之前还要悲戚。
这里是高档小区,过往的人不多,就算有人看到也大都装作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