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晴慢慢地说着,其实,童年的事情她有些记不太清了。“那你还记得什么细节吗,那天,是几个人截的你,还记得吗?”罗北笙小心翼翼地问着。“好像有三个人,我那天就是好奇,想看看那胡同通哪里,就走了那条胡同,哪知道那胡同挺长的,我那会儿也不知道怕,刚刚被邻居姐姐摆了一道,所以,我觉得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就在地上找了半块砖头,后来我就跟他们打起来,那仨人见我挺硬气,就打的挺狠的,但是后来,也不知怎的,我就晕了,记不清了,好像那会儿我进来的那胡同口有个小男孩儿,跟我差不多大吧,个子反正差不多和我这么高,就是有点瘦,后来我醒了,我爸说:那仨小混混被抓到派出所了,我这头上就是那会儿留了这疤的,不过那三个小混混的样子我就记不得了,医生说我得了短暂性失忆,不过幸好他们都被抓了起来。“那你……还记得那个小男孩儿长什么样吗!?”罗北笙弯着好看的眉眼,笑着看着她。她心里一滞,这小子难道又在套路她?“他没有什么特征吗?”他问。萧晴挠着头使劲的想着:“好像大概挺瘦的吧。远远的,我也没看出身量来。”她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只记得她昏过去的时候,那男孩儿好像在推她:姐姐,别睡啊,警察来了,……喂,别睡啊”,当时她记得,打架时那男孩在胡同口缩着,那时看不太清他的脸,后来她被不知哪里的砖头砸中时,她晃了晃,血往下流时,头一点都不疼,只觉得有一股热流从头顶流下来,就倒了下来,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失去意识前,听到一个声音,然后看到一张少年的脸,有点黑,很瘦,那双眼睛她还记得。记得她当时说了句:“救我!”就没了意识,再醒了,就是在医院了,头被包得像个粽子,有点疼。屋子里有很浓的消毒水味。“我怎么会在医院呢?”摸了摸身边,这时一个花白的脑袋出现在视野里,是萧建国。道:“姑娘你也太吓人了,那趟街道上的那条小窄道可不能去,前几天,有一个姑娘就让人给截了,你也是真的虎啊。一个人就敢走那个地方。我怎么跟你妈生了你这么个傻妮子啊?胡里八涂的!”“疼疼疼,啊,老爸轻点,这伤着呢?”摸了摸身边,对老爸说:“哎,我……书包呢?”爸爸连忙送出书包,“这呢,这儿呢,流了这么多血得补补,说想吃什么。”她记得当时她在身上又摸了摸,发现还少了件东西,“我胸针呢!”在那是一枚好看的梅花形象牙胸针,是有一次妈妈收拾外公的遗物时她发现的,当时觉得还好看就要了来,那阵子天天带着不离身,但那天没了。“没看见,我见你时就在医院呢?”“给我找去,给我找去。”其实她不光喜欢,说实话也怕挨骂。”那可是外公的遗物啊,丢不得,血可流,外公的遗物不能丢,但是后来爸爸又去了那个地方找了,却没见那东西。“哎,想什么呢,当年那孩子有什么特征吗?”罗北笙还是继续问那个问题。“那个孩子有多高,不记得了,那时候离得远,也就比我矮一点吧,胡同口有点背光,后来,我被打破了头,血糊了一脸,只能看个大概,好像只看见眼睛。”罗北笙眼中亮光一闪,温柔地拉起萧晴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抚摸着他的前额,眉骨和眼睛,问道:“有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好像有一点像,可那个小男孩挺黑的啊!还很瘦!”萧晴严重怀疑罗北笙在套路她。挣脱了他的手,说:不行,我重新想。不对,你……你在套路我,我不信。”罗北笙赶紧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给她看:“这是我那时的照片,确实有点黑、瘦,不过男大也是十八变,你看,我现在多白啊,萧晴,其实我刚到附中的第一天就觉得你特别眼熟,后来那年在你家看相册才确定就是你。我真的很高兴。”他看着她羞怯的样子,笑意在脸上荡开。“那,那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了,现在才告诉我啊。我看你是别有用心啊!”“其实,我那时候就想说来着,只是每次想跟你提起,你就有事,我就……就把这事耽搁了。其实,当时我用弹弓打那小混混来着,他拿着块砖头要打你,我打着他的手了,但是砖头掉下来砸着了你,所以也算是我伤了你,所以,我害怕,就跑了。对不起。”萧晴听了差点笑出声了,“原来关键在这儿呢!这也不怪你啊,基本算是你救的我。”“你不生气就行,这不最近听说这片儿的老街要拆迁,我就觉得这事儿再不说,八成就没机会了。还有,我要把这个还给你。”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红色小锦盒,打开,里面放着一只象牙胸针,是一只梅花形胸针。“原来它在你这儿啊,难怪我爸去找的时候没有找到,原来是被你捡了去了。为这个,我差点被我妈骂!”看到罗北笙紧张的神色,她赶紧改了口,道:骗你的,没有,我妈看我遇上小混混,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直说丢就丢了吧,破财免灾。”,!她嘿嘿地笑着,心里琢磨,这家伙又打着什么鬼主意啊,又道:“这块儿好像还真是要拆,你看这地方已经没多少人住了,咱往回走吧。今天面试可够刺激的,我得回家好好复复盘,过两天还得试讲呢,这课要讲不下来,我就丢人丢大了。”小街周围的确人很少,旧城改造已经进行到尾声。街道上只有零零星星的几户还有人居住的样子。罗北笙似乎有点不高兴,本来挺浪漫的事,被这小女人给捅破了窗户纸,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两人手拉手往回走,又到了刚才的那片乱石路路段,萧晴腿脚不好,所以格外小心,但罗北笙身高腿长,一段路下来,萧晴累得气喘吁吁。说道:“咱商量商量,你能慢一点吗,我腿短跟不上啊,我这儿紧着倒腾着脚,都赶不上你啊。”她想:之前怎么没觉出这货走的快啊。知道他生气了,可她也坚决不理。她突然感到脚下一歪,不好,崴脚了,“哎哟”。“怎么了,怎么了。”罗北笙原本还一肚子气,走在前头不说话的他,转回头急急地过来看。“崴脚了,北笙,我又走不了路了”萧晴委屈地蹲下揉着脚,右腿脚踝处从那年断过以后,就一直不大灵便,虽然行走如常,但阴天下雨还是会疼,再有就是容易脚踝受力不稳。“你背我好不好!好不好嘛!”萧晴只好使用她的杀手锏,撒娇。她搂住罗北笙的脖子道:你可有年头儿没背我了。”又戳着他的脑门道:“哎,别绷着一张驴脸啊,你明知道我腿脚不利索,还带我来这里,啊,当然是张好看的驴脸,行了吧。”这话总算把小罗同学成功逗乐了。他笑着在她面前蹲下来道:“上来吧。真是说不过你。”她顺从地趴在他背上,头靠在肩上,一绺发丝钻进他的脖子,有一缕细不可闻又沁人心脾的花香气萦绕在她的鼻间,那是他身上特有的香味,干净清新,不扰人“真好闻啊!”“北笙,在听吗?”她趴在他背上说话如同梦呓一般。“嗯?”罗北笙回应着。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你的意思其实我都明白,我也相信你,可是我觉得我不能拖累你,你还只有三十岁,这是男人最美好岁月,有大把的时光可以挥霍,是最活力四射的年纪,我不能拖累你。不能。所以,你还是离开我吧。”“萧晴,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缠你一辈子,你知道,那年我知道你是那个拿着板砖就敢勇斗流氓的女孩我多高兴吗,这么多年我从没见有个象你这么勇敢的女孩,后来你消失的那几年我才知道我错的有多离谱,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萧晴,别离开我好吗。”罗北笙眼中带泪,带着“嗯!”萧晴哽咽着,她突然就将拳头砸在罗北笙肩上,“你……你怎么才跟我说这些啊!”她的意思早说我早原谅你了,她的头埋得更低,她不想让人看到她流泪的样子。罗北笙轻轻放下萧晴,回身搂住她颤抖的身子,紧紧搂住她。道:“我很恨我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会让你伤心,你总是会替别人考虑,萌萌生孩子、生意失败,你毫不犹豫地帮忙,出钱出力,你会照顾每一个人的情绪,爸爸妈妈,同学,朋友,却唯独委屈自己,我知道你对人没有信任,害怕被背叛,怕被伤害,所以,我不敢离开,我怕我一转头,你又会因为什么狗屁事情,把自己扔在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疗伤。”罗北笙,松了手,默默地朝车子停靠地地方走过去。他已经好多年没对自己说这么多话了。她都有点不适应。萧晴有些慌乱,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有点心虚,她竟然看出她又要走了。坐在suv上,还是罗北笙开车,这次两个人都没没有说话。回家的路,两个人安静地出奇。回到家,罗北笙先给萧晴的脚上里点药,给她揉了揉,然后两个人破天荒的客气地坐在一起吃饭,不说话。正吃着,就听门铃响起“叮咚”“叮咚”,有客人来访。“谁啊”萧晴问,示意罗北笙去看看。“姐,是我,姐在家吗?”是弟弟晓雨的声音。“我去开门,你别动,坐好了,脚别沾地。踏实待着。”罗北笙去开门,果然见小雨拎着一大篮子水果,和一只饭桶走进来。见面就罗北笙来了个大大地拥抱道:“姐夫,我猜你就在这里,怎么又和好了,我就知道,我姐逃不了。”晓雨坏笑着看看两个人的表情,手却依旧搂着罗北笙不放。“滚,滚,滚,这是他上赶着好吗。你干嘛来了!有事啊。”萧晴与弟弟的相处之道就是见面不客气,上来就是唇枪舌剑,她道:“喂,又来打探军情了,说吧干什么来了!”晓雨撒开罗北笙的手在屋里来回看了一圈,特意看了两间卧室,然后道:“是爸让我来的,说这次手术北笙哥帮助不少,说请你吃饭。”他看了罗北笙一眼,又看看自家姐姐,突然一拍脑门笑道:“抱歉说错了,是让你们两个回家吃饭。”,!他看看两人的表情,狐疑地说:“姐,你俩人不会是分居了吧。”“我们离婚了,回家别跟爸妈说啊。我怕他们着急啊!”,你两个何至于到目前这种地步,要我说姐,你两个别闹了。“滚!”萧晴和罗北笙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着,两个人看向晓雨,晓雨委屈地说:“这有我什么事啊!"他走到桌前指着大保温桶道:这是妈给你熬的粥,还有水果,妈说:看你这阵子照顾爸辛苦,又听说:“你前些天病了,给你做的。放心,我不会跟她们俩老瞎说的,你俩也别打了,都多大的人了。笙哥,对我姐好点,这个家都亏了我姐了。”他转身离开了,留下两人尴尬地坐在屋里。罗北笙看看吃的,又看看萧晴的脚,叹了口气,到药箱那里拿了药油,过来蹲在那儿,不由分说抱起萧晴的脚开始揉着:“这种崴脚,要马上揉开了,否则,肌腱和筋会攥到一块去的。”萧晴愣愣地看着罗北笙做着这些活儿,道:“北笙,你还记得我们刚领证那会儿的事儿吗,那会儿也是这样类似的情景:我去清溪拍片,出了事,地震了,他们把我扒出来,后来又在医院和你家照顾我。这好像是昨天的事儿呢。”“是,当然记得,那会儿我还给你唱过歌,哄你睡觉呢。那会你身上疼的睡不着觉,我就和你背靠着背,唱了一个那叫什么歌来着。”罗北笙轻笑着。“我把我唱给你听”“对,‘我把我唱给你听’,给我唱唱行吗,我想听你唱。”“我嗓子不在家。”罗北笙想说他倒仓的事儿。萧晴笑着说:我妈妈是音乐老师,可我五音不全,没事儿,我也听不出好坏来,受伤的那时候,就觉得你的声音就是天籁之音。唱吧,唱就是了。”‘’我把我唱给你听,用我炙热的感情感动你好吗,岁月是值得怀念的留恋的,害羞的红色的脸庞,谁能够代替你呢,趁年轻尽情地爱吧,最最亲爱的人啊,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谢谢你给我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