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什么鹿姜也没听清楚,干脆不理会他,和林司业挥手道别:“你先忙吧,有空下次和李虹她们一起吃个饭。”林司业已经走出歌舞厅好几米远了,听到鹿姜的声音,又转过头来和她挥了挥手。贺延年难得找到一个合得来的小伙伴,突然听到说要走,倒也听话地跟着走了,只是有些怏怏的。此时看见林司业和鹿姜道别后转过头傻笑的样子,别过脸道:“林叔叔,你这样追不到人的。”“你又懂了?”林司业看着贺延年强装大人的模样,用力揉了揉他的头,“你才几岁就晓得这些,以后还得了?”贺延年白了林司业一眼:“林叔叔,刚才鹿阿姨开口让你留下,你就不该走,厚着脸皮也要多坐会儿。”也好让他和鹿禄多聊会儿。林司业此时也不顾忌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直接开口道:“我就在那和她多聊了几句,就紧张得不行,还多坐会儿?你怕是要直接带我尸体回去。”贺延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那刚才鹿阿姨要搬东西,你为什么不去帮忙呢?”林司业刚才一直沉浸在“鹿姜和他说话了”的美好中,等到鹿姜和他挥手道别,整个人就更傻了,连出歌舞厅的路都不知道怎么漂出来的,怕不是踩在云端上?但林司业的脑子毕竟还是没有坏掉,献殷勤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如今经过贺延年这么一提醒,林司业顿时醒悟过来:“对啊,多好的机会啊。”“唉,主要是你不知道,你鹿阿姨以前打遍学校周围无敌手,我们这些跟班只配给她递棍子,一时没反应过来嘛。”林司业为自己辩解道。别看李虹说得多让人感动,什么鹿姜打人,林司业一定会帮她递棍子,其实真相就是鹿姜一打起架来猛地很,李虹和林司业还没反应过来,地上就倒了一大片,也只拿得及给递个棍子。闻言,贺延年更加鄙夷了:“你觉得鹿姨厉害吗?”林司业一听到这话,立刻激动了:“厉害啊。”“好看吗?”“好看啊,你不知道,她以前都不穿裙子的,留的短发,现在长发长裙更好看了。”“那鹿姨找你干吗?”贺延年平静地看了林司业一眼,绕过呆愣愣站在原地的林司业,步伐轻快地走了。收养贺延年虽然在心灵上承受了来自贺延年的重大打击,但林司业还是到处寻找知情人,搜罗关于贺家姑奶奶的消息。只可惜所有的消息都指向了一个方向,那就是顾家人都出国了。得到这样的消息,林司业早有预料,心情也算不得有多失落。倒是贺延年长叹了一口气。“怎么了?”林司业揉了揉他的脑袋,“你多说我几句好话,林叔叔不会送你去福利院的。”“我又不是因为这个。”贺延年别别扭扭道,“其实住哪里都无所谓,反正就没有人管过我。”贺延年自从出生就和贺奶奶住在京城里,虽然贺家富贵,衣食无忧,但贺奶奶年纪大了,难免精神不济,只能请佣人来照顾贺延年,原先的佣人欺负贺家只有老人和小孩,时常怠慢贺延年,还偷窃财物,一直等到贺奶奶去世,贺父回家奔丧时才从贺延年口中得知这一切,贺父当即就把佣人送进了公安局,将贺延年带到身边照顾。说是身边,但其实贺父有戍边任务,这半年也没见过贺延年几次,白天把贺延年放在托儿所,晚上都是兄弟们轮流照顾。真论起来,说不定林司业照顾贺延年的时间都比贺家父子相处的时间长。“我就是不想当孤儿。”贺延年沉默了半晌,突然抬头道,“福利院都是孤儿才去的地方,我才不要去。”“你们要是实在找不到人照顾我,我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自己。”贺延年哪怕再成熟,实际上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对于福利院的刻板印象就是里面住的都是孤儿或者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是孩子就会渴望家庭的温暖。对于贺延年来说,好似只要他不住进福利院,他就依然还有家,哪怕寄人篱下,住的是别人的家,那也是家。林司业看着贺延年倔强的眼神,捏了捏他的脸。贺延年虽然也闹腾,但和他交流起来跟个小大人一样,林司业总有一种和同龄人交流的感觉,平时顶多摸摸头,其实像捏脸这些行为都是很少的,主要贺延年不愿意,但要是林母捏他的脸他也不会拒绝。可能是因为想起了曾经相依为命的贺奶奶。如今一捏贺延年的脸颊,林司业发现和平常小孩的也没什么区别,就是相比起鹿禄来手感没那么胖嘟嘟,要更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