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提是,歌舞厅归我,鹿禄也归我,协议书上写得明明白白,你要是不满意,完全可以去起诉我,我们重新分配财产,但你要是来硬抢硬要,我也不会让着你。”张有福拿过欠条看了看,他其实不认得几个大字,但欠条内容简单,他还是看得懂的。一张张欠条里,果真大多都是梁秋欠下的,虽然每张的数额不大,但加在一起也着实不少,几乎要抵得上鹿姜开歌舞厅欠下的了。张有福吃惊地看着自己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小舅子,心中竟然还对鹿姜生起了些许同情:“啧啧,梁秋,原来你不只是看着像个小白脸啊。”梁秋略带着难堪地垂着头。梁春也看着他:“大弟,你欠钱了倒是给家里说啊,拿着叫这个女人威胁你?”鹿姜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可不是我威胁他。”“这都是附近歌舞厅直接送到我手上的,不然你们以为我是怎么知道他出轨的?不然你们以为他工龄买断钱能经得起他花天酒地那么久?在外头潇洒完了,直接签下欠条,说一句‘让鹿姜来给钱’,把我当提款机还是印钞机了,我这么不知道我还是个有钱人啊?”借口也是鹿禄不在现场,鹿姜现在说的都是鹿禄上辈子不知道的事情。如果鹿禄听到了这番话,那么她应该就能猜出来,上辈子鹿姜卖掉歌舞厅的原因也是为了给梁秋还债,甚至还有梁秋后面接连在外头欠下的债务,才导致了鹿姜最后的悲剧。然而如今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难堪的只有梁秋,他面对着鹿姜的一连串的反问和众人的鄙夷眼神,终于忍不住“刷”的一声站了起来。站起来的速度太快,椅子又坐得拥挤,梁秋差点摔倒。他踉跄几步,站好了之后,浑身颤抖着看着鹿姜:“要不是你出轨,我怎么可能出去花天酒地?”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鹿姜的身上。梁春听到了梁秋的指责,又看见自己弟弟被气得浑身发抖,立刻也跳出来伸手指着鹿姜:“好啊,你个鹿姜,我说你怎么闹着闹着非要离婚呢?原来你真的出轨了,我大弟哪里不好了?你居然出轨。”梁春之前口口声声地说着鹿姜在外头不清白,不过是心里藏着怨气,嘴巴上骂两句而已,其实并没有实际的证据。谁知道现在居然真的从梁秋的口中听到了鹿姜出轨的话,完全印证了她无由来的猜想,顿时对此深信不疑。不止是她,就连张有福和一众亲戚也深信不疑,林山和林海面上倒是看不出来什么。鹿姜背挺得笔直,冷笑一声:“到底是谁出轨,你们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还把罪名往我身上推,你出轨的证据我随手一抓一大把,你倒是看看能不能说出来我出轨谁了?”梁秋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张有福抬头看了眼梁秋,伸手摩挲着下巴,朝着鹿姜道:“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戴绿帽子这种事,男人能承认吗?”说到这里,他好似想起来梁秋已经承认了,又赶紧补救道:“就算承认了,也是不容易,你居然还想让他说出事情经过,这不是难为人嘛。”显然,他也觉得梁秋说得未必是真话,不过是为自己在外头花天酒地找出来借口,但还是得顺着往下说,顺便帮梁秋解围。梁秋没理会他的解围,看了鹿姜一眼:“当年你和我结婚就没安好心思。”鹿姜心中一顿,还以为梁秋发现了自己只想找个男人结婚应付家里和外人的事情,但她面色不改,依旧淡定,还带着点嘲讽:“我安什么心思了?”梁春看见她那嘲讽的笑,不满道:“你这贱人,祸害了我大弟,现在都被揭穿了,还有脸笑得出来。”鹿姜没搭理她,只想听听梁秋要说出点什么来。梁秋伸手扯着衣袖,垂着头:“我高中跟你一个学校的,比你大两级。”这事情鹿姜当年相亲的时候就知道了,她听了只是点点头:“然后呢?”“所以你和林司业的事情我都知道。”梁秋突然抬起头看向鹿姜,“但我想和你结婚,一直没说。”林司业?怎么又和他扯上关系了?鹿姜面露疑惑地看着梁秋。梁秋却误以为她是不以为然,不忿道:“你和他的事,当年学校都传遍了。”“这有什么好说的。”鹿姜这次才是真的不以为然,“不就是我拒绝了他嘛。”鹿姜说起这话来,其实还带着点淡淡的心虚,虽然说得是事实,但由自己说出来,总有一种隐秘的炫耀滋味和背后说人的愧疚感。梁秋越加不忿起来,激动地脸都红了:“你说得好听,那几年只要提到你们两个的名字,所有人的脸上都是那种表情,就连我们结婚的时候,有同学知道新娘是你,都会跑过来问我关于你和林司业的事情,但我一直没和你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