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虹越想越后悔自己当时天真的想法,嘴上不住地把错往自己身上揽。生怕李虹钻了牛角尖,鹿姜赶紧劝解道:“这又不是你能料想到的,再说了,她们幼儿园的蔡老师人多好啊,去年的班主任也不错啊,可惜回去生小孩了,这才换了现在这个班主任,阴差阳错的,这你还能想到吗?这事情又不是你的错,大不了我们一起转班嘛,再不行就转校,几个孩子一起,以后自己搞小团体,不去欺负人也不被人欺负。”“你这说的什么话?还叫孩子搞小团体,可别带坏他们。”李虹听出了鹿姜的劝慰,心中也放松了许多。两人窃窃私语的模样自然也被其他人瞧见了,林司业和她们相熟,虽然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但看两人的表情也猜了个大概:“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我们可都是客人,你们不好好招待,还跑去聊天了。”林司业这两年或许是放下了对鹿姜的执念,也或许是埋藏得更深了些,有些事不再轻易提及,但几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不会散,几人的相交越发随意起来,但与他真正相处随意的,还是李虹。李虹白了他一眼:“来来来,尊贵的客人,你里面请。”林司业和杜爸爸拉着孩子率先走了进去,郑嘉谦父母落在后头,慢慢悠悠的,他们的心中虽然已经做好了决定,但真正实施起来还是有些迟疑,倒是郑嘉谦老早就对歌舞厅好奇得不行,站着父母中间,拉着两人的手就想往里冲,但他的双手紧紧地被攥着,只能张开臂膀,形成一个大大的弓形。鹿姜心中知道两人的忧虑,小声劝道:“你们放心,我这里头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和鹿禄就住在歌舞厅上头,都好几年了。”虽然话是这么说,郑爸爸郑妈妈也知道鹿姜没有说谎,但该有的忧虑依然没有消散,只是脚步跟着郑嘉谦走快了些。几个小孩里,除了鹿禄见识过动起来的歌舞厅是什么样的,就是林驹和贺延年也没有见过几回,更别说杜云陈和郑嘉谦了,此时简直就是土包子进了城,一双眼睛完全被里头闪烁的灯光吸引住了,耳朵里除了音乐再也容不下任何声音,小学二年级的学生词汇量还不大,在这一刻他们的脑子里也想不出任何的词汇了,除了“震撼”和“热闹”,什么词也不足以形容现在的场面和他们的心情。各个都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就差流口水了。可实际上这个点客人们才陆陆续续刚进店,舞池里还没有多少人,只有稀稀疏疏几个人下场而已,孩子们心中的大场面,在大人们看起来甚至有些寒酸。然而震惊的不止是孩子们,还有歌舞厅里的客人们。这年头,进歌舞厅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几个大人带着孩子逛歌舞厅还是蛮稀奇的,尚且不知道旁的地方有没有过,至少现在身处歌舞厅的各位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们啊,顶多平时能见到鹿禄在歌舞厅里头进进出出的,但那是因为人家住在这儿,偶尔加上一个林驹,那也是来找鹿禄玩的。猛地在歌舞厅见到一群小孩子,还被他们用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些混迹歌舞厅的老油条们也实在是顶不住啊,莫说像平时一样唱歌跳舞了,顿时连手脚朝哪个方向放都不知道了,来来回回几次之后,干脆也站在原地打量起这群小孩来。从众向来是人类的迷惑行为之一,舞池里的人本来就少,个人的行为就显得尤为突兀,当有一个人停下来盯着这群小孩看的时候,剩下的人也陆陆续续跟着一起停下打量起这群小孩来。“叔叔,你们怎么不跳了啊?”林驹看着离他最近的一个青年男人,迷惑地摸了摸脑袋,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这群人刚才跳得那么起劲,现在却动也不动了。青年颇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林驹,心道,被你那视线死死地盯着,他哪里还跳得起来啊?哀叹一声,他扭头看向鹿姜:“鹿老板,你这是?”一旁的客人也跟着看向鹿姜,把这当个稀奇。“带我女儿的同班同学来长长见识。”鹿姜轻描淡写地解释道。“长见识?”青年不解地看着鹿姜,又看了看这几个顶多上小学的小矮子,“这还小了点吧?”“就是小时候多见识见识嘛,以后长大了不会上当受骗,沉溺其中。”李虹赶紧出来打圆场,“这就和女儿要富养一个道理,好东西见识多了,才不会被臭小子拐走。”青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觉得这话说得好似也有点道理?但总有人不是那么容易会被说动的,一个客人看了看这群带着孩子的男男女女,和旁边人小声地嘀咕着:“不就是自己想来玩但没人带小孩,所以一起带过来了嘛,还瞎找什么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