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看到了略有熟悉的人。
男人中长的头发半扎着,内里一件白色的唐装衬衫,外面搭了一件黑色的开衫,正随意的坐在椅子上调试着二胡。
阮念一愣,没想到是项星逸。
“嫂子?”他坐在椅子上同她打了声招呼,人淡淡的,搁下了二胡起身出来,他没看到梁西闻。
阮念有点儿尴尬,“那个……是我自己过来的,没想到是你。”
项星逸倒也没多余的表情,他好像跟她也没什么多余的交情,他确实也话不太多,看起来只跟陆邵礼和梁西闻才能稍稍话多些。
项星逸单手插兜,去拎了玻璃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水示意她坐,“嫂子,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我看到明天是梁西闻的生日,我也不知道送他什么生日礼物,想到他之前说他的琴弦老了,我就想给他换一副琴弦,我刚刚去了下面的乐器店老板说没有,让我到这儿看看。”阮念还有点紧张,项星逸面无表情地坐在她对面,有种清冷遗世的隔绝感。
也不知道……是单纯不爱说话,还是不怎么想跟她说话。
还是她这个行为……有点莫名其妙?
“他那台观山静心么?”项星逸生了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双眼皮褶皱略深,看人的时候没有多余的表情,所以更显清冷。
“对。”
“他有七八年没弹了,琴弦早就坏了,琴倒是护理的挺好。”
项星逸起身去了里面,示意她等会。
阮念说没事,项星逸去了内室,她独自坐在茶室里,目光四下转了转。
关于梁西闻的事情,她好像还有挺多不知道的,阮念其实也难以猜测……梁西闻七八年没碰琴,她送了琴弦是否是个冒犯的行为。
但他看起来又很是爱惜。
不然,他的琴上从未落过灰,也未曾半点儿开裂。
北方的家里有供暖,琴身是纯木质的,很容易干裂,需要保持着家里的湿度,还要给琴定期擦拭保湿膏护理。
阮念正想着,项星逸拎出来一个檀木提盒,看起来很是贵重。
他将提盒放在她面前示意她打开。
阮念伸手打开,盒子里摆放着二十一枚黑檀木的筝码和几包琴弦。
“他的琴是当初我爷爷专程给他定做的,他爷爷那年找到我爷爷,说送他一台琴,这是梁西闻上回过生日的生日礼物,大概……”项星逸想了想,“快二十年前了。”
阮念坐在那不知如何回应,“他……他会生气吗?”
项星逸提起玻璃茶壶给她续了杯茶,“他很少生气。”
“……”阮念其实想问,这到底算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生日礼物呢?
项星逸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你可以试试,他现在不怎么弹琴了,但应该也不至于拒绝。你要是想看,里面给你放了一张DV,那是七八年前的他弹琴时的老记录了,陆邵礼找人拍的。”
“七八年前?”
“嗯,那会我们上学,有个挺出名的艺术节,说第一名可以拿到一笔奖金,本来我们都没想参加的,陆邵礼不知道上哪儿受了气,那会乐器总有个鄙视链,西洋乐和民乐互相看不起,陆邵礼为了争一口气,拉了我和梁西闻去给他改曲子,说不蒸馒头争口气,后来就拉了我和梁西闻临时组了个乐队。”
阮念惊异,有点儿难以想象这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