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会死呢,你爹当了四十八年村医,啥病都能治。”
说到这,公公顿了顿,“再说了,哪有那么当媳妇的,公爹来了她还躺床上睡觉?我就是要给她个教训!
她那破头发又是烫又是洗的,一年得浪费多少钱!我故意贴着头皮给她剪,让她再也不能去烫头!这剪下来的头发还能卖给收头发的,能换个百儿八十给我买烟抽。”
春晓咬紧了牙,气的几乎要昏过去。
早产后的身体像被压路机碾过,浑身关节没有一处不痛的,公公残忍恶毒的话更是像一堆碎玻璃卡在春晓心口,恶心的她几乎喘不过气。
好在,春晓老公是个明事理的。
他红着眼跪在老婆面前祈求原谅,婆婆也劝春晓:“那头老倔驴就是那个驴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妈替他跟你说对不起,行吗?”
丈夫和婆婆的态度,让春晓心里的火稍稍平息,可她没想到,赤脚大夫公公的作妖只是一个开始!
更厉害的,还得数她婆婆!
03
年根里,春晓出了院,为了促进伤口愈合她一直在忌口,好不容易出院了,春晓就想喝口老鸭汤。
秦松乐呵呵跑到熟悉的餐馆,定了一只片好的烤鸭,还买了不少新鲜的鱼虾猪蹄给老婆下奶。当天晚上,满屋都是香喷喷的烤鸭味儿,秦松亲手卷了几个小饼让父母尝尝。
婆婆吃的满嘴流油,直夸城里人就是会享受,连吃都吃的精致。
餐桌上气氛融洽,春晓舀了一勺老鸭汤正要喝,一旁聊的火热的婆婆忽然噎住嗓子,嘴里的鸭子、小葱和卷饼碎片“噗嗤”喷了满满一桌。
“啥!这一盘子鸭子肉要一百多?这是金鸭子还是银鸭子啊,一百多块钱吃啥不好,你咋不割你妈的肉吃啊?”
“鸭子不值钱啊,在河沟里吃死鱼烂虾就能长!前几年有人来村里收鸭子,一斤肉几毛钱,压价压的可狠!”
“对门老徐家就养鸭子,直接给它们喂泔水,他家的鸭子送人都没人要,城里竟然卖一百多!真造孽……”
又是死鱼烂虾,又是泔水养鸭,春晓嘴里的老鸭汤瞬间变了味,她差点直接吐在桌上。
整整两顿饭,春晓什么都吃不下,婆婆急眼了,从冰箱拿出条冻鲫鱼要给春晓炖了吃,这东西下奶最好。
第二天中午,鲫鱼汤熬好。
婆婆是一番好心,可她笑呵呵端出汤来,春晓看了一眼就直奔厕所!
“你咋了,快喝鱼汤,喝了好下奶,人奶不比奶粉好哇,还不用钱!”婆婆端着鱼汤追在春晓屁股后头,可那锅汤里,几乎看不到鱼!
肥肥嫩嫩的大鲫鱼,只剩鱼头和鱼尾巴,泛着青光浮在黑乎乎的汤汁里。
鲫鱼汤当然不可能炖成黑色,那黑色,是这两天没吃完的剩菜!
五花八门的剩菜汇在一起,最顶上还浮着大量吃剩的烤鸭肉,烤鸭最怕凉,凉了之后一股鸭腥气,更可怕的是和剩菜汤汁和鱼头加在一起一煮,那恶心劲儿,别提了!
“妈!”春晓捂着胸口站起来,眼里满是泪花:
“烤鸭不是扔了吗,秦松亲手扔进垃圾桶里的,怎么又炖到汤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