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吟雪下意识又向右边擦去,原本白皙无瑕的侧脸霎时间就沾上了刚刚手指上的炭灰,这下两边都有了。
更像一只花猫了。
楚珣想。
只是脾气实在说不上是太好,都没怎么招惹她,就张牙舞爪地露出爪子。
但此时乌黑的发柔顺地披在身侧,眼中还沾着一点刚刚没有退去的水雾。
就很像是收起了爪子,难得乖顺的样子。
楚珣难掩笑意地低咳了一声。
这一声低不可闻的笑声被闻吟雪听到,她停下手,意识到不对,突然抬眼看他。
“楚珣。”
她很少连名带姓地叫他,此时话音中都是压低的警告意味。
不可恋战。
楚珣其实觉得她这样还挺有意思,但这里显然不能久留,“闻大小姐,我还有要务在身,先行告辞了。”
说完就走,非常干脆。
显然也没有准备给闻吟雪挽留的机会。
闻吟雪没想到他到底是动了什么手脚,等到春杏回来以后,问她:“马车中有铜镜吗?”
“有的。”春杏翻找了一下,“一直放在匣子里。”
她找到以后顺手递给了闻吟雪。
春杏递过去铜镜的时候,恰好看到了闻吟雪转过来的脸。
原本生得纤尘不染的脸上沾着炭灰,鼻尖也落了一点,看上去还有点儿傻。
闻吟雪拿过镜子,就看到炭灰沾满了自己的整张脸,而右脸那边,一看就是用手抹上去的。
他肯定是故意的。
就知道他刚刚是在笑话她。
实在是可恶。
闻吟雪握着手中铜镜,看着自己镜子里面的脸,咬牙切齿道:
“……楚、珣!”
·
大理寺一众官吏已经羁押流匪下山。
李司直却没由来感觉到自己背后有一阵凉风吹过。
他回头看看,除了看到闻府还在原地修整的马车以外,只有一些留下来护送她们回府的官兵,再无其他人。
奇了怪了。
怎么凉嗖嗖的。
李司直纳闷地拢了下自己的衣襟,回头看看自己那位年纪轻轻的上司,居然难得地,感觉这位上司现在心情不错。
但是具体是个怎么不错法,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