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明月当窗。
窗外的喧闹声似乎都于此刻悄然褪去,几盏花灯缀着鲜红流苏,缓缓地自窗外一晃而过,晚风轻拂,暖黄的烛光随之轻轻摇曳,二人的身影无限拉长,床幔之下虚虚地印出暧昧光景。
随着那微凉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喷洒在她的颈间,林江绾身形蓦地有些僵硬,陌生的冷香强势地涌入她的鼻翼,她的指尖微微有些蜷缩,纤长的眼睫颤了颤。
她现在仍不习惯与晏玄之太过亲昵。
几缕雪白发丝虚虚地擦过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带起些微的痒意,却觉身后之人似是只大狗般伏在她颈间嗅了嗅,他的身上还带着夜间的凉意,林江绾忍不住有些瑟缩,她细声细气地问道,“玄君,怎么了吗……”
晏玄之微微垂眸,目光在她的颈间停留了片刻,眸色略有些黯沉,经过方才的动作,她的衣衫已然乱作一团,单薄的衣物松松地落在她精致伶仃的肩胛处,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乌黑的发丝湿漉漉地落在她的身前,透过那潮湿的发丝,隐隐可见一抹雪白的起伏,她的唇色殷红,似是熟透了的莓果,诱人采撷。
晏玄之的呼吸无端地有些急促,他早已知晓,她的皮肤极白,稍有些异样便极为明显,极易留下痕迹,只见她的耳际泛起浓郁的血色,红的似是能滴出血来,连雪白的颈间都染上了层绯色。
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似的,扑朔个不停。
他可以闻到那藏匿于暗香之下,那股若有似无格外甜腻的香味,似是一堆果子成熟到极致,汁水迸溅而出,那香味浓烈却又飘渺,令的人忍不住生出丝想要将她捏在掌中蹂躏揉碎的冲动。
林江绾可以察觉到,落在她腰间的手臂蓦的紧绷,那突如其来的力道,勒的她呼吸都是微滞,林江绾忍不住蹙起细细的眉头,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他的手臂。
那结实的手臂却似是铁钳般纹丝不动,反而越锁越紧,她几乎能听到身后之人越发剧烈的心跳声。
那股甜腻的香味丝丝缕缕地涌入鼻翼,晏玄之微微敛住呼吸,试图隔绝那股怪异的香味,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待他察觉到异样之时,他只觉浑身止不住地有些燥热,莫名的躁意宛若潮水般不受控制地上涌。
落在她腰间的手微微收紧,晏玄之眸色越发黯淡,他隐隐可以察觉到自己周身越发明显的异样,当即全身的肌肉紧绷,他有些狼狈地向后退去。
往日里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迅速溃败,转瞬之间便已土崩瓦解,他的呼吸渐重,额心的血印随着摇曳的光影明灭。
晏玄之凸起的喉结不由得滚了滚,他面色倏的有些古怪,赤色的眸子中带上了丝冰冷的审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相思蛊。”
“你哪来的这个。”
这蛊倒是有些讨巧,并无剧毒,常人极难察觉到异样,哪怕是他提前生了警惕,亦对此未曾防备。
见着林江绾的脑袋越垂越低,晏玄之复又捏着她的下巴,缓缓地掰过她的脸颊,赤色的眸子沉沉地看向她的眼睛,眸底夹杂着丝审视。
林江绾看着他这般神色,心底忍不住有些打鼓,细细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身下的锦被,她强撑着面上的神色任由他打量着,“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蛊。”
晏玄之忍不住皱起眉头,他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衣领,沉声警告道。“蛊虫厉害,却也容易受到反噬。”
眼见他又提到了那蛊虫,林江绾偷偷掀起眼皮,有些疑惑地看他,只见晏玄之微微俯身,眸色沉沉地看着她,她几乎从未见过他这般的神色,似是蛰伏于暗处,随时准备撕破黑暗伺机而动的野兽。
无端地令人有些心悸。
林江绾目光有些闪烁,她迟疑了片刻,小声道,“我没碰什么蛊虫啊……”她最怕那些蛇虫鼠蚁,又怎么会饲养那些东西?
林江绾心中有些纳闷,她抿了抿红唇,柔软的身子瞬间僵硬,她这才察觉到一丝异样,不知何时,一个令人心悸的怪物已然苏醒,正气势汹汹地落在她的身后,仿佛潜伏于暗处的凶兽,随时准备冲破封印择人而噬。
林江绾面色瞬间涨的通红,她的面色瞬间大变,下意识地便想要挣脱身后之人的束缚,她这一动,方才察觉到二人目前的模样有多暧昧。
二人身上还沾染着些许的潮气,乌黑的发丝与白发凌乱地纠缠于指尖,她的衣衫胡乱地搭在肩上,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
身后的晏玄之模样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他的面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向来没什么表情的面上难得有了其他的神色,他有些不耐烦地拧着眉头,那里更是有些不堪入目,雪白的耳尖都染上了层血色。
林江绾目光微顿,却见晏玄之右侧的发尾缀着颗与他身份不符的东珠,那东珠隐隐有些眼熟,她只看了眼便不敢再看,她忙撑着身子便要离去,却听身后之人蓦的低低地闷哼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压抑,“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