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牌就是图个开心,陶竹本来打算说一嘴就过去的,可既然蒋俞白说要赔她,那她可就不能客气了。大概收到了场所的影响,她伸出来一只手比了个“十”,说:“赔我十个爱马仕。”
“一百个。”蒋俞白笑了下,自己加码,“稀有皮的。”
在座的听见这个补偿,已经有坐不住的了。跟在黄隽洲身后的女生也微微抬眼,看他的表情。
陶竹手还举着,人却懵了:“稀有皮是什么?”
“就这还学别人要爱马仕呢?”蒋俞白扯着她的手,把她拽到腿上坐着,旁若无人地掰她的手,把“十”掰成“一”,“要一个我吧。”
太好听的承诺了,房间里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安静了一瞬。
只接触了他们这么一小会儿的人,还以为是一副牌就能换来一个蒋俞白,只用“羡慕”“嫉妒”这类词,远远无法表达她们内心的真实感受。
可陶竹却没接下他的话,闹着低头“哕”了一声。
“要不要?”反而是蒋俞白比她急,把她捞起来,捏了一把她的腰,“不要揍你。”
别人只能听得见玩笑话,只有陶竹,看见蒋俞白的眼神是认真的。
在一起这么久了,陶竹渐渐意识到,蒋俞白对于感情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他总会反复确认她的心意。
因此,在他严肃的时候,陶竹从不和他开这种玩笑。
她看着蒋俞白倒影着璀璨灯光的瞳眸,点了下头:“要。”
蒋俞白笑声低沉,捏着他的脸,恣意又洒脱。
他从不墨守陈规,只走自己想走的路。
有人羡慕,有人不解。
确认了关系之后,蒋俞白从来没刻意隐瞒过,在陶竹离职没工作的这段时间,他甚至刻意公开,说句招摇过市也不过分。
而这段关系,自然而然地传进了蒋中朝的耳朵里。
最近陶竹在外面呆的晚,白天也需要写创业的策划方案,没回跟程果住的地方,都住在蒋俞白家。
蒋禾的婚事将近,许婉楼里里外外的忙,家都没空回,在酒店的长期套房住了有一段时间了,蒋中朝常年住九御,按说陶竹应该谁都碰不到,可是这一天早上起来,她推开餐厅的门,本该空无一人的餐桌,却坐着正悠闲吃着早餐的蒋中朝。
脚步声太重,躲已经来不及了,陶竹放轻脚步,规矩站好,老老实实地叫道:“蒋叔叔早。”
“哦,早啊。”蒋中朝被叫到,才不急不缓地回过身,看见陶竹,他没有一丝意外,温和地笑着,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像是每天都一起吃早饭那样稀松平常道,“来,坐下吃啊。”
过于和谐的氛围令人恐惧,陶竹什么也不敢问,低着头小口小口地抿着面前的红枣豆浆,头也不敢抬。
完全静下来的时候,能听到头顶细微的空调声,女生低着头,浓密的眼睫毛倒影在下眼睑,模样恬静,看上去很乖。
不过,就是因为太乖了,蒋中朝才忘记了,她是个好看的女生,之前却一直放任她和他们在同一屋檐下。当然,也因为蒋俞白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以至于蒋中朝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细菌不痛不痒,刚开始感染时很难察觉,等察觉到,已经是一块巨大难以切除的肿瘤。
对于蒋中朝的打量,陶竹浑然不觉,她喝完一整碗豆浆,放下碗,正要跟蒋中朝打招呼说吃完了要走了,听见他问:“小桃儿是跟俞白交往了?”
陶竹抬头,看见他一张和蔼的脸,带着温和的笑,没有一丝攻击性地看着她。
以至于,她虽然胆怯,却也没有撒谎,不安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