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期待便不会失望。
不面临艰难的境地就不必被迫选择。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了这样的人。
我低着头,衣服上晕开一团模糊的水迹,我伸出拇指摸了摸那片濡湿的布料。
没等我反应过来,抬头正对上了影山惊慌的脸和睁大的眼睛。就算我匆忙用手捂住,但是眼泪还是会顺着手掌流下来。
太突然了吧,我在哭。
还是在影山面前。
“喂喂。”
影山显然没预料到我会有这么过激的反应,用手背和有些粗粝的指尖胡乱抹着我的脸。
这眼泪不知道是攒了多久,四只手也擦不完。
影山揪起队服伸过来,我盯着那片衣领,仰着头往后退,立即把眼泪止住了。
“……脏的啊。”我忍住嫌弃的表情。
再怎么说,沾过汗和尘土的不会拿来擦眼睛吧。
他松开衣服又摊开手,声音已经算得上是无奈了:
“我洗过……你,就算不想跳也不用哭的吧。”
我说谁说我不想!
对上影山的时候我的语言系统总是失灵,这样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在撒泼了。
没等我说完,影山的手就堵了过来,带着点冷意的手指撞歪了我的眼镜。
“呃,好好、那就好。”
他现在更在意音量。
影山确认我不会再发出声音后松手,小心地左右观望,看起来有些滑稽,“好歹是夜里,小点声吧。”
这个洁子觉得“排球部离不开他”的选手,乖巧起来会担心自己在夜里说话太过大声。
我扶好眼镜,视线从两个人踩扁了后跟的鞋子渐渐上升。影山的瞳色本就很深,夜里更是浓重到分辨不出绀色。
他懊恼地嘟囔了一句,“你也不想被泽村前辈骂是吧?”
“比起那个,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我说,“谷地同学的那时候,你不是还说过不应该干涉别人的选择吗?”
“哇。”他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想有人对你说点什么’,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听墙角的事,就这么说出来了。
有时候真觉得,
影山这个人单纯到叫人看不懂。
第二天一早他递给我一张纸,上面隽秀的字迹写着远野,还有像是一串手机号一样的数字。
“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