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唯一的信徒,此刻正虔诚地跪拜在她的面前。
他握着她的手,慢慢地低下了头。
额头贴在她冰冷的手背上,他低声诵念她的名字:“荔晚,求你醒过来。”
可再多的虔诚,也换不回她的注视。
若有高悬于天空之上的神向下望来,能够看见高大挺拔的冷峻男人,正跪在那里,将头埋入女人的怀中。
玫瑰依旧盛放,浓烈若朝生暮死的一场美梦。他明明无所不能,却第一次品尝到了彻底失去的痛苦,这痛苦绵延而凶狠,只要一下,便死死地咬住了他的心口。
靳长殊从不怀疑自己,他想要做到的,从来都轻而易举可以实现。
唯独她,唯独她。
他从小就不爱哭,笑也稀少,母亲说他是天生冷情薄幸,有些担忧说:“若是我和爸爸不在了,又有谁来替你哭、替你笑呢?”
那时他只以为,母亲说了傻话,毕竟,这样的事哪里需要别人来替代?
可原来是有的。
唯有看到她,他才有那样分明的喜怒,再不是高举圣坛的一樽神像,只是靳长殊。
他终于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也找到了母亲话里的那个人。
可他却没有保护好她。
若有满天神佛见证,他宁可用自己来替代她。
温热的液体,沿着紧紧闭着的、颤抖的狭长凤眸缓缓滚落。她为他掉过无数的泪,那都是他对她的亏欠。
如今终于偿还。
或许这就是她一直所求的,公平。
“别离开我……”
他在世界最小的圣堂,终于潸然泪下。
“我的……荔晚……”
额下的手背,忽然轻轻颤抖了一下,却又翻转过来,温热的掌心,捧住了他的面颊。
靳长殊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到这一生,都无法忘却的一张面孔。
她的面庞憔悴而美丽,琥珀色的眼底,也蓄满了泪水。
星尘在这一刻闪烁,一百三十八亿年的宇宙,只为铭记这一刻的光阴。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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