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想。
她就满足他吧。
指尖艰难地想要碰触他的眉眼,她这一生,第一次这样的努力,努力想要温暖一个,已经被冻结在雨夜的灵魂。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又或许只是一个刹那。
她的手掌翻转,带着温度的掌心,终于可以触摸到他。
“靳长殊。”她低下头,亲吻他的眉心,万千光彩,这一刻,如一生,“我回来了。”
-
宋荔晚睡了很长很长时间。
长到她以为,自己会永远陷在黑甜的梦境之中。
偶尔,梦境与现实的罅隙并没有那样大的距离,她可以听到有人在她的床边,有些不安地解释说:“宋小姐的生理状态没有丝毫问题……之前既然醒了一次,说明她具备苏醒的条件……现在醒不过来,或许和那个研究有关……可与研究相关的所有内容,都被销毁了,我们已经在努力了……”
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有些瑟瑟发抖。
宋荔晚有些想笑。
这一定是靳长殊,又在吓唬别人了。
靳长殊这个人,不必开口,只凭他那张明明英俊,却又压迫感十足的面孔,就能让人胆战心惊。她以前也总被他吓到,以为他是讨厌自己。
可……
想到手背上那颗炽热的泪珠,她知道,靳长殊一定比她想象的,还要爱着她。
她醒来那天,是个阳光很好的天气,她能感觉到,日光照射在面颊上,那种滚烫而愉快的触觉。
“我替你带了花。”
靳长殊那标志性的,冷淡而寡情的声音,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响了起来。
“是向日葵。这里满园都种着向日葵,你如果看到,一定会喜欢。”
“……”
宋荔晚无法回应他,可他并不在意,反倒如同能够听到她的声音一般,继续往下说着。
“你的那部电影终剪已经出来了,贺导很满意,说是自己这辈子迄今为止,最好的一部电影。他邀请我们一起去他的工作室做第一批观众……可惜,我只能拒绝了。”
“……”
“我知道,你肯定很好奇,片子到底怎么样。我对娱乐圈的事宜不大了解,但只凭看到的片段,我猜好好运作,替主演和导演各自拿一座奖杯不成问题。”
说着说着,他忽然不说话了。
屋里安静下去,不知道靳长殊在干什么,宋荔晚觉得眉心有一点轻微的刺痛感,或许,是他的视线落在那上面。
他正在凝视着她。
像她睡着后的每一天那样。
宋荔晚忍不住想要叹气,却又感觉到,他温柔地捧起她的手,小心翼翼地为她修剪指尖长得有些长了的指甲——
她其实一直不大习惯将指甲留得很长,因为小时候,在孤儿院时,偶然间看过一场钢琴表演,每一个弹奏钢琴的音乐家,指甲都剪得很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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