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处理好我的伤口就出去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梁欣。
我一边慢慢卸掉脸上的虚弱妆,一边听梁欣碎碎念,话语中都是担忧和心疼。
“你说说你,刚才为什么要用右手去拦你妈的巴掌。我在你身边呢,会让你被打到吗?现在现在扯到伤口又得上药,你不疼啊!”
我双眸躲闪,不敢和她对视。
“伤口只撕裂了一点,不会有什么事的。”
“再说了,如果我不把自己摆在弱者和受害者的位置上,怎么在舆论上胜过我妈呢?”
说到这儿,我自嘲一笑。
“我爸妈重男轻女,现在我还在读大学,他们就想吸我的血去滋养我哥。等我毕业后工作挣钱了,他们会榨干我最后一滴油,等我没了利用价值就把我一脚踢开。”
梁欣蹙眉思索一会儿,恍然大悟,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所以你顺水推舟,当众揭露你妈的真面目,以绝后患!”
我点点头,把擦脸的纸巾扔进垃圾桶。
“重男轻女的父母、工作多年却不赡养父母的儿子,一家人都从女儿身上吸血,这是多好的社会议题啊。”
梁欣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十指翻飞。
突然,她手指一顿。
“快看手机,你妈在网上发了几张照片。”
照片上,我爸脸颊消瘦、面如土色。
断腿还是老样子,只用几根木棍草草固定。
我妈头发半百,坐在床边抹眼泪。
嗯,确实很可怜。
我很高兴。
梁欣又滑了几下,越看越气愤。
“小琳,网友不知道真相,都在可怜你爸妈,一边倒地骂你呢!”
我不用看就知道骂我的人说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骂我自私白眼狼,自己拿奖学金却不肯给父亲交医药费之类的话。
肯定还有人说我读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连孝顺父母都做不到。
人们就是这么奇怪。
因为养育之恩,父母好像天然就能压制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