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重连闻言,道:“无妨。”
百姓养着羊羔不杀自是有用?处,祁重连之前让他们杀了,如今又不要,可?谓欺诈。这里都是些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院外头还有几队侍卫日?夜轮岗,出事的可?能性极低。祁重连转瞬就把此事忘在脑后,接过羊奶进了屋中。
柳商枝迷迷瞪瞪被唤醒,鼻间闻到熟悉的香味,她耸了耸鼻子,一时间口齿生?津。
“醒了。”祁重连推推她,“我听说有的女子怀孕后会改了口味。从前极其喜欢的东西,有孕后闻着却想作呕,入口更是难受。你?先?闻闻看,不行就不要用?。”
柳商枝揉了揉眼睛,起身凑上去嗅了嗅,摇头道:“不难受,很想喝。”
祁重连被她猫儿?似的动作弄得心头痒痒,揉了揉她的头:“那便起来洗漱,我让人?将剩下的早膳摆上。”
柳商枝由贺云生?安排来的婢女带着去洗漱,回来时,早膳还是如当初在宫里一般摆了一桌,样样可?口精致。这里地方偏,东西也不如宫里齐全,也不知祁重连是怎么准备的。
这顿早膳用?的很好,或许是换了个敞亮的新环境,柳商枝难得的好胃口,吃了不少。
她头一回早上吃这么多东西,从前一个包子或一个蛋便吃不下了,一直同祁重连说早膳摆这么多是浪费,她只要一样就行。祁重连不依,说,你?可?以?不吃,但是不能想吃的时候没有。今日?倒真是被他说对了。
只是吃完后,柳商枝觉得有些撑,祁重连便带她出去散步消食。
柳商枝有孕,田埂不好走,只能走中间的宽道。春天是播种的季节,不少农户在田里忙活,见到他们都忍不住起身打量。
有胆大的农妇更是高声问?道:“小娘子生?的真俊呐,小娘子怎么称呼!”
柳商枝笑了笑:“我姓柳。”
祁重连刚想张嘴拦,柳商枝就把话说了出去,回头见他神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祁重连抿了抿唇:“没什么。”也确实没什么,他虽说欲谨慎些,但都是些普通老百姓,可?骗可?不骗。
“柳娘子!您相公?怎么称呼啊,你?俩可?真是郎才女貌啊。”
相公?一词让柳商枝些微有些不自在,她这次没有回答,用?手肘捣了捣祁重连:“问?你?呢。”
祁重连却很是满意,扬了扬唇:“实不相瞒,我娘子一般唤在下重郎。”
农田中响起起哄的笑声,柳商枝面上染上些许薄红,小声拆台道:“圣上厉害,说谎话眼都不眨。”
祁重连跟着低低地笑,凑到她耳边道:“如今在外,唤我重郎不好吗?”
柳商枝偏过头不理。
柳商枝走了没多久便有些疲累,二人?打道回府,柳商枝回屋躺着歇息,祁重连开始准备做午膳。
厨房在院子一侧,通风很好,也不怕油烟飘进屋中。柳商枝这会只觉得祁重连选这屋子用?心了,后来才知道这房子是他特地派人?新建的,连图纸都是他亲手画就,显然是早有准备。
柳商枝在榻上躺着眯了一会,被厨房的动静吵醒,一时倒生?出几分?好奇。她从前不知晓祁重连会做饭,这会便想去看看这皇帝做饭是何?模样。
她起了身,缓步走出屋子,一进院子就闻到了油烟味,还有鸡汤被烹煮着发出的香味。
闻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柳商枝凑到厨房前,瞧见祁重连竟然还穿了个围裙,握着锅柄皱眉颠勺。锅里炒的是酸辣春笋,柳商枝爱吃的。阳春三月,春笋正是鲜嫩,柳商枝闻着香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祁重连看到她过来,眉头皱得更深:“别进来,呛!”
“没有啊。”柳商枝毫不在意地往前进,“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