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轻笑一声:“如果臣妾说,臣妾只是旁人用来借刀杀人的那把刀,皇上信吗?”
祁重连面色冷凝:“你心底想不想她?平安生下孩子,你比谁都?清楚。皇后?,当初你对朕下药,朕未将此?事揭露,特赦你与你全族,已是仁至义尽,你何以还不满足?一定要朕废后?,你才会止歇吗。”
“仁至义尽?”皇后?苦笑两声,“皇上,臣妾是您的发妻,落到如今地步,只能听得一句,仁至义尽吗?”
“皇后?,你太不冷静,也太武断,你的性子本?不适合担任此?位。”
命运弄人,祁重连从未想过让这许多女子在宫中枯耗年华,他想要的唯有那一人罢了。若一切能重新来过,他多么想同?柳商枝一生一世一双人,而这些囿于宫廷与礼教的女子,也可去追逐自己?的人生。
而此?刻,这话落在皇后?耳中,却是对她?不配为?后?的指责,她?只觉得可笑:“皇上眼中看不进旁人,自然是觉得臣妾做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比不上她?…”
祁重连皱眉,他不认同?皇后?的说法,正要开口,却又听她?道:“皇上,臣妾知道您已经有了废后?之心。如今是皇贵妃,待她?身子好转,正式接手宫廷事务,便要一步登天?,踏上我?这皇后?之位了。”
祁重连没有反驳,其实皇后?若是没有弄这一出,他还未动过废后?的念头,会在之后?立柳商枝为?平后?。但是如今,皇后?已经起?了谋害之心,有一便有二,祁重连不能拿柳商枝的性命和他们孩子的性命冒险。
废后?,只是时间问题,祁重连今日?过来,便是欲告诉皇后?这一略显残酷的事实。
可下一瞬,皇后?却忽然吐出一口血,祁重连愕然抬眸:“你!”
他抬手欲唤人,皇后?却摆了摆手:“皇上,不必叫了,太医说,臣妾没几天?好活了。”
皇帝:“你说什么?”
皇后?的声音有气无力:“是臣妾让他们瞒着的,臣妾想亲口对皇上说。皇上…古人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臣妾即将化作?枯骨一具,黄土一抔,只想求皇上一件事,让臣妾在皇后?之位上死去吧。身后?之名,臣妾不去管,但至少…”皇后?虚弱地笑了下,“至少生前,让臣妾继续做这个皇后?,也不需要太久了…求皇上,再给臣妾一个恩典。”
钟粹宫
贤妃坐于桌前捏着手中的棋子,垂眼看着面前的一盘残局。
茯苓得了消息走进来,道:“娘娘,皇上去凤仪宫了。您说,皇后?会把自己?身子的事告诉皇上吗?”
“她?当然会说了,”贤妃冷笑,“不说,她?今日?之后?便不再是皇后?了。”
茯苓微怔。
贤妃转过身,指着面前的棋局问她?:“眼熟吗?”
茯苓看了看,拧眉摇了摇头:“娘娘恕罪,奴婢不懂棋。”
贤妃勾了勾唇:“这是当年与商枝下的一局棋,我?输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凭我?自己?的能力想到赢此?局的方法,却一直没有成功。”
“但我?还是不甘心。”贤妃攥紧了手中的棋子,“那些象征着权力的印册来来往往,就是不能长久地停留在钟粹宫,为?什么呢?”
“我?还想再试上一局,这最?后?一局,还是让那可怜的皇后?帮我?。”贤妃笑得纯真又残忍,“反正她?都?要死了,哈哈哈!”
“柳商枝,我?也累了,这一局后?,便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了…”
“皇后快不行了?太医真是那么说的?”
翠柳苑中,柳商枝正在询问,玉珏点了点头,道:“是,太医说,确是不太好,恐怕就这一两个月的事了。”
闻言,柳商枝不由皱起眉,觉得有些不对劲。皇后先前并无疾病,就算是被禁足受了打击,身子也不该衰败的这么快。
见她不解,玉珏又小?声道:“之前那边不是传信来说,皇后娘娘得了喘症,因为不想让旁人知晓,便一直压着。”
柳商枝轻轻摇头:“喘症也不止于此,何况她那喘症本也来得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