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明皓因是在自家地盘,为尽地主之谊,安排了四位公司人员陪同傅宴钦。
这地方景致不错,傅宴钦身心放松地挥了两杆,球攻上果岭。
“好球!你这两下就直接挥到涨停板了啊。”蒲明皓赞道。
在场几人也都恭维他的好球技。
商海沉浮多?年,站得越高,奉承话听得越多?,傅宴钦习以为常,示意程述给球童一笔小费。
“不玩了吗?”蒲明皓握着杆问。
迎面群山连绵起伏,视野拉得极远,傅宴钦眯了眯眼:“这天有点?热,我歇会儿。”将球杆递给球童,走到前边的休息区。
程述跟着一道过来,“刚才乌助理打来电话,说是要汇报一点?私事,我看她?那边也不是很急,就让她?等会儿再打过来。”
傅宴钦摘了羊皮手?套,“手?机给我。”
回拨过去,响三声即通,乌羡妮立马跟他汇报了钻戒的事。
傅宴钦脸色不太好看,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傅总,要不咱们换到另一个?场,那边有遮阳棚。”蒲明皓走过来,如是提议。
乌羡妮听到有人讲话,说到一半的话骤然停下,傅宴钦朝蒲明皓摆了下手?,手?机始终贴着面:“你继续。”
剩下的话被接上,乌羡妮一五一十道:“交易额太大,老板怕出事情?,就联系到我们这边,想确认一下是否是正经途径的买卖。”
傅宴钦一只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姿态慵懒,语调平和:“钱给她?了吗?”
“还没,老板在等我们这边的回复。”乌羡妮语气里显出一丝担忧,“不知道西瑞遇到了什么事儿,听那典当行老板的意思,她?现在特别急用钱。”
傅宴钦揉捏眉心沉吟了稍许,才说:“你跟老板说,卖价别超过三十万。”
“好。我需要打电话问问西瑞吗?”
“不需要。”
足足等了有半小时?,那鉴定师还没给答复,陈西瑞焦灼难耐,中途跑了趟厕所疏解紧张。
回来时?,鉴定师和老板齐齐现身,从?品质谈保值,开价二十八万。
陈西瑞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更难以接受这种与心理预期相去甚远的价格,直截了当问那鉴定师:“你刚才还说你们开业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贵重的,怎么可能才值二十八万?”
老板笑着打圆场:“小马是我们这里新来的,业务方面可能还不是特别熟,我跟鲁娅真?的关系非常好,陈小姐不需要有任何顾虑,如果诚心想典当的话,我再加个?两万,你看三十万可以吗?”
“这不是普通的钻石,戴安娜王妃当年手?上戴的就是这个?,三十万连个?它的零头都不到。”她?急了,一时?气血上涌。
老板遗憾道:“它确实很漂亮,但是三十万已经是我们能给出的最高价了,你再考虑考虑?”
陈西瑞拿过自己东西塞进?包里,断定这家是黑店,敷衍了句:“我回去再想想。”
这几天,陈西瑞一直心不在焉,给陈建桥打过两次电话,她?爸的声音明显听着比以前沧桑多?了。
她?心里特不是滋味,这个?男人虽然一辈子平凡无奇,但却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赚的那些钱没舍得在自己身上花多?少,大头全出给她?了,给她?买车买包,又转了好几笔零花钱。
晚上下班,几声闷雷浮于天际,乌云黑沉沉压下来,不过几秒的功夫,瓢泼大雨倾泻而下,整座城市颠覆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中。
陈西瑞看过天气预报,事先准备了一把伞,架不住西北风猛烈,裤腿还是被打湿了。
“滴滴——”
身后传来汽车鸣笛声,她?往旁边偏挪几步,那声音又响了两下。
陈西瑞扭头,车头两束灯光穿透混沌雨幕,在她?视网膜上定格成像,司机探出脑袋,朝她?一招手?,声音浑厚:“陈小姐。”
这人谁啊,是我以前的病人吗?
她?疑惑着走到车旁,想探一探车内情?况,后座的车窗突然降下半道,傅宴钦不含情?绪地看着她?:“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上车吧,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