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摇头:“区区一场春猎,不至于让我如此不安。只是今日得知你身体转好,我便感否极泰来,喜不自胜,可欣喜之余,我又担忧乐极生悲,我——”
“我实在不能接受,你再出任何意外了。”
他的预感,竟然准得如此可怕?
祝思嘉好声好气地哄他:
“玄之,你大可放心去,我虽不能陪同,可我在宫中同样能祭奠先祖。你放心,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是你的皇后,该担的一些职责我断然不会逃避,更不会肆意妄为地出宫了,我会乖乖待着的。待你从莱芜回来,我们再一起出宫,你再带我玩,如何?”
有了她的再三保证,晏修才将信将疑地睡了过去。
祝思嘉却彻底睡不着了。
如果她没有算错,这是她和晏修的最后一面了,她想不难过也难。
她用尽浑身力气,忍住自己的哭声,不让自己的身体有一丝颤抖,以免惊扰了枕边人。
难过又有什么用呢?难过就能让她反悔吗?
宫外等着她的,是更为广阔的天地,她祝思嘉真的要自由了。
她不信命,更不信爱情,只信自己这一双手,她应该为自己感到高兴才是。
可分别的这一刻,居然比她料想的还要艰辛百倍,胜过被晏行剥皮抽筋之痛。
但愿在她走后,晏修能再觅佳人吧。
他们此生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
祝思嘉趁晏修熟睡,偷偷捧住他的脸,从他的眉眼一路描摹到下巴,就让她把这张最俊美无俦的脸,深深地刻在心底。
她再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轻轻地吻上晏修的薄唇,如蜻蜓点水般。
她听到自己用细若蚊虫的声音对他说:
晏玄之,我爱你。
……
次日清晨,晏修起身时,没有惊动她。
其实他很想问祝思嘉一句,昨夜,她是不是偷偷亲他了,又是不是偷偷说爱他?
她这个人就是拧巴得可爱。
但见祝思嘉熟睡的脸庞,他不忍打搅。
这次外出,他极为忐忑,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但春猎和祭祖之事无可逃避,他不能随意因个人感情而丢下自己的臣子。
晏修临出发前,亲了祝思嘉的脸颊一口,看着她,眼神都快要化掉了,他又忍不住捏了捏她弹软的翘臀,悄声道:
“我很快就回来,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