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确实买了香料,萍儿走上前,哆嗦着把香盒递给晏行:“还请公子过目……”
晏行单手接过香,反复查看一番,又嗅了一嗅,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笑着递还回去:“不就是买了份安神香,何必如此心虚?”
他这个人笑起来的模样最是令人不寒而栗。
萍儿怕得厉害,祝思嘉连忙打圆场,她伸手轻推了晏行一把:“好啦,干嘛总是对萍儿这么凶?人家才十三岁,你能不能大度些。”
晏行解释道:“就是因为她才十三岁,我担心她笨手笨脚的,买错了香。若是买来的香里有不适合孕妇用的药材怎么办?我少不得要检查一番的。”
祝思嘉:“知道啦。”
她瞟向萍儿:“你先把香拿回屋放好,就放在从前放香的匣子里,再去取梳子和长巾出来。”
萍儿点头:“是,夫人。”
晏行忽然冷了脸,厉声叫住萍儿:“站着!”
祝思嘉和萍儿都吓得头皮紧绷起来。
那把刀,就藏在萍儿身上,而她生怕被发觉,走路姿势便显得怪异了些。
就在她们二人以为晏行要搜她身时,晏行却话音一转:“萍儿,你给我评评理,我平日里当真待你很凶?”
萍儿下意识点头,又连忙摇头:“公子和夫人都待奴婢极好,奴婢能被公子买进府中伺候,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晏行心满意足,这才放萍儿离开。
等萍儿进了屋,他几乎要把脸都贴朝祝思嘉说话,忙向她邀功:“你看,她自己都说了我不凶的,夫人真是冤枉我了。”
祝思嘉还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只能强忍恶心夸赞他:“好,是我冤枉你了,我向你道歉。”
晏行:“夫人想如何道歉?”
祝思嘉假意害羞,捂住自己的脸:“你、你别太得寸进尺!”
……
当夜,晏行果然抱着被子进了祝思嘉房中。
祝思嘉正坐在妆台前涂涂抹抹,河西风大,稍不注意,她的皮肤就能被吹出干裂的细纹。
晏行娴熟地把自己的被子放好,走到祝思嘉身后,双手放在椅子把手上:“这么年轻漂亮,为何还要费尽心思保养?”
祝思嘉先看向**多出的那一床被子,才扭头答他,她自嘲道:
“我除了一张脸有可取之处,其余地方粗鄙浅薄,与农女无异。不仔细养着这张脸,来日若红颜衰老,王爷就要把我赶出家门了。”
“哦不,说不准就一碗毒酒把我送走了呢?”
怎的好端端的又说起了气话?难道就是因为他想与她同睡?
晏行并非想趁机占祝思嘉便宜,她月份越来越大,只会愈发被肚子里的孩子折腾,夜间起身行事多有不便,他过来同睡,无非是想好好照顾她。
“夫人。”晏行把祝思嘉的身子朝后一扳,认真看着她,“我已经不是王爷了,你更不是王妃、皇后,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气话。”
他认真解释了自己搬来睡的缘由。
谁知,祝思嘉忽然站起身,把反他压到妆台前,让他背对着镜子。
她紧紧抱着晏行,小声啜泣起来:“晏行,你不可以再骗我了,我现在只有你了。”
“我好恨我自己……上辈子,你分明待我那般不好,可为何重来一世,我还是会对你动心?我怎么就这么贱……”
晏行激动道:“难道你上辈子,也钟情过我?”
祝思嘉哭得一塌糊涂:“我若不在意你,有一万种法子可以逃出府邸,更不会任由你一次又一次毫无节制的索取。可是……到头来你居然活剥了我的手,晏行,你当真好狠心。”
“被你骗过一次,又被你骗第二次,我有时候都觉得,倒不如去死了。可我舍不得,舍不得现在的日子,舍不得你、舍不得我的孩子……我连我的母亲弟妹都舍得,呜呜。”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摸朝晏行身后的妆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