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其实是邹良开的。”宋迎春放下筷子,跟他细讲。“我最开始还是做木工,申市这边价高也不少挣,还认识了很多工友。后来邹良就一直跟我提注册公司的事情,我想着活还是那么些活,但是自己接单能赚更多,工友们也心动,就一起试试了。”
“执照、广告什么的都是他在搞,最开始接的单子也是邹良介绍的。我主要带着人干活,活干的漂亮,慢慢的就做起来了。”
他问宋兴:“你会做效果图吧。”
“会。”宋兴回答。“不过画的一般。”
宋迎春随和地说:“能看就行,你来了以后就不用包给别人做了。”
“还会点财务,合同之类的活,不麻烦,就是杂。”
宋兴点头:“没问题。”他听明白了,短时间这个公司只有他一个设计师兼文员,对于性格社恐在职场吃尽苦头的宋兴来说,求之不得。
密码锁滴滴响了一声,宋兴跟着进门,环视一圈。装修简单大方,跟小区的高档风格不太搭,宋迎春给他拿拖鞋,顺嘴说起这个房子算是他来申市的
石晓月想把婚礼办在阳春三月,那时候暖和,她可以穿薄款婚纱。可周恒宇父母找人算了三遍,两人八字一凑,在年底选了个黄道吉日,石晓月不想扫老人的兴,答应下来。
婚期在年底,装修队休息的早,宋迎春正好可以当伴郎。关于伴郎这件事情,邹良跟石晓月在办公室里小小地讨论了一下。邹良认为迎春是已婚人士,按照规矩不能当伴郎,石晓月很不屑。
“你平时最不在意这些规矩习俗什么的,怎么一碰到迎春就这么讲究?”
她伸手欣赏自己刚做好的婚甲,大红色的,艳丽张扬。她带着坏笑又补刀:“再说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迎春是已婚,你们又没领证。”
邹良一时间变了脸色,又无法反驳她。他和石晓月之间讲话从来不客气,只是结婚这件事上,邹良从没呛回去过。
石晓月又装作可怜样去顺毛:“你别这么小气么,迎春都答应了。”
想到迎春时间很多,邹良便不再反驳。
石晓月领证的日期,也是公婆算好的。周恒宇的老家离申市不远,石晓月请了一天假当天往返,回来当晚,她趁着高兴的劲把邹良和宋迎春约出来吃饭庆祝。
从订婚到备婚,邹良都能感受到石晓月亮闪闪的快乐,她精心准备,满怀期待。大学时候她还是倔强要强的模样,现在三十出头了,反倒像个小女孩。傍晚下了雨,让人感觉更加寒冷,邹良和宋迎春提前到了。他们并排坐在一边,邹良习惯性地伸手去握宋迎春的手掌,他的掌心很暖,身上总带着一股好闻的气血。
石晓月笑着跑过来,刚坐下就从包里掏出结婚证,两张,一左一右用手举着,中间是她灿烂的笑脸。
“看看,持证上岗了。”
她把结婚证放在桌上,哼着歌扫码点菜。宋迎春拿起一本打开看了看,照片是精修过的,红底色,白衬衫,郎才女貌的两个人露出标准的幸福微笑。他把证件伸到邹良眼前:“好漂亮。”
“好看吧!”石晓月默认这是在夸她。“唉,我的爱情,栓上了婚姻的枷锁。”
邹良拿起另外一本,暗红的印花纸上,印着石晓月和周恒宇的姓名和身份证号,还有一串独一无二的结婚证字号。邹良合上证件还给石晓月:“是很漂亮。”
周恒宇有事耽误,石晓月喊饿不等他,吃到一半周恒宇来了。桌上几个人聊了聊婚礼的事情,他们的房子也买在申市,地段稍微偏僻了点。邹良那天有别的安排,能赶得上吃晚饭,宋迎春一大早就得跟周恒宇去迎亲。
黄道吉日没白算,婚礼当天是个好天气。邹良结束工作开车往酒店赶,刚到喜宴的楼层,就看见石晓月和周恒宇的人形立牌。立牌做的是婚纱照里两人手举结婚证的那张,粉色的气球,多彩的花束,在大厅门口拉满氛围感。
邹良的姓名牌在主桌,距离舞台很近。厅里已经坐满了人,他抽开凳子,坐到宋迎春身边。
宋迎春今天穿了西装,深蓝色,挺括正式。宋迎春这种略带禁欲感的好看,邹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