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隅
顾春回晨间醒来发现顾淙也还在自己身边差点没被吓死,她坐起来穿上衣服思考着怎么把顾淙也搬回他自己房间免得让白天的顾淙也发现端倪时,觉得自己像极了害怕偷情被发现的渣女。
这个行动实施起来难度不亚于铲平珠穆朗玛峰。
首先,她需要给裸着上半身的顾淙也穿上衣服。
然后,她要悄无声息避开随时可能出来的顾程严和楚乡雨,还不能让顾淙也醒来。
这两点思考完之后,顾春回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去水帘洞找一下孙悟空学习腾云驾雾之术。
她拧着眉,光从面部表情来看认真程度不亚于打一场紧张刺激的排位赛。
她在这里心乱如麻,另一个当事人却睡得很沉,他睡觉十分老实,既不会胡乱动弹也没有打呼磨牙,姿势都不带换的,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平躺着,旁边摆一排菊花可以直接送去风光大葬。
顾春回抱着自己的膝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从他的脑袋一路看到空调被没盖住的锁骨位置,最后小心翼翼地先用自己完好无损的那条腿越过他的腰,双腿分到最开柔韧性展现到最极致地停在床边,脚掌稳稳落地。
完美。
顾淙也睫毛都没动。
顾春回放心地开始移动自己的伤腿,这很简单,动作慢点儿移开来到右腿打下的天地然后稳稳降落就算完成阶段目标,这个过程只要不发出任何声响,顾淙也依旧是最乖巧的睡美人。
顾春回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但就当她扶着左腿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即将回到根据地时,站在床上的她忽然听到一声极为困惑的‘嗯?’。
顾春回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连在学校跳交际舞式最新款广播体操都没有这么好的平衡能力,她腿就停那儿跟被人摁了暂停键一样一动不动。
于是,朦胧醒来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的顾淙也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一片白,缠在小腿上的纱布是白色的、她的腿也是白色的,唯独底裤是肉欲的粉,窄窄一道布料没能完全遮住她的隐私部位,隐约露出的肌肤也泛着粉。
顾淙也觉得自己似乎还没睡醒,不然怎么会一睁眼就看到冲击力这么强的画面。
他刚抬起手,准备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就见悬在他头顶的那条腿晃动了起来,像表演杂技那样眼看着整个人就要跌下去又及时俯身抓住了床头上的罗马柱。
顾春回这颗自从顾淙也人格分裂后就没安定过的心蹦蹦跳跳,呼吸剧烈如耕了三里地的老牛,须臾,在一片寂静中先声夺人,看着顾淙也指责道,“你就不能让我先过去了,再睁眼吗?”
醒过来但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的顾淙也:?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学着顾春回的语气对她说,“你就不能带着脑子,再跟我说话吗?”
顾春回:“……”
两人都坐在床上,一个裸着上半身,一个睡裙卷到大腿的位置,但同时都因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而双双沉默,陷入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尴尬之中。
许久,顾淙也才问她,“我们昨晚?”
来了来了来了。
顾春回几乎已经习惯了白天被顾淙也问晚上发生的事情、晚上被另一个顾淙也问白天发生的事情这种极为分裂的状况了,要说顾淙也人格分裂后成长最大的人是谁,简直非顾春回莫属。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她学会了从容撒谎以及淡定地把锅甩回去。
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