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殇冗回头看他,眸中浮现出些笑意,“怎么发现的?”
“忘了,只是记得你喜欢夜色,偏爱星光。”
靳殇冗弯了弯眼,唇被刚清醒没多久的人吻住了,那人动作温柔,又有些不易察觉的强势。
他曾以为岁月不久,等待不难,等时间无线的拉长,他们总有再见的时候,可后来他见了漫山烂漫,遍地惊鸿,偏头想说些什么,才惊觉身边已日日无他,方知这天地山河,治不好相念入骨。
“靳殇冗,这天地山河做媒,我以我生生世世为聘,心心念念为契,陪你世世年年好不好?”
漂亮的银眸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靳殇冗沉声笑了笑,“好。”
他收回视线的时候,眸光不自觉的扫到了墨岑的脖子,这人的衣领通常都比较高,刚才因为他的原因乱了几分,这才让他看到了墨岑脖子上的链子。
墨岑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怎么了?”
靳殇冗扬了扬唇,“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个东西。”
那个项链是他先前用一些秘法做的,有他的一滴心头血。
他指尖点了点那项链上的黑色石头。
有光影闪过,一道人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红衣张扬,眸中含着些亮光。
墨岑愣了一瞬,他当然认得出来的人是谁,有人喜穿红衣,肆意又夺目。
靳忱安眨了眨眼,看了看四周,最后与靳殇冗对视了一瞬以后笑了笑,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当年是留了些东西陪着墨岑的,如今的他或许不会,但是当年的靳忱安,做不到那么绝情,看来墨岑是到今天才知道。
“墨岑,你该有那个信心,认为我是爱你的。”
墨岑抿了抿唇,是有这个理,神明不与世争,动心即许钟情。
他爱靳殇冗,也信靳殇冗对他的情,大概是还没缓过来,总担心这是一场终会结束的梦,失而复得以后的欢喜,压不住心底蔓延的忧恐。
靳殇冗轻啧了声,也不强求他能立马安下心,总归未来很长,他们有的是时间,何必慌张。
银色的眸子染了些笑意,亮闪闪的,靳殇冗打量了两眼,这人好像酒还没醒。
高山上的寒雪化成柔和的水,总是免不了动人的,银眸中的光彩给人减了几分疏离,多了些缠绵的岁月无忧。
靳殇冗抬手碰了碰人的眼尾,那人轻眨了眨眼,黑眸中浮现出些悦意,“该回去了吧?”
墨岑点了点头。
靳殇冗举了举两个人牵着的手,“走回去吧,我记得路。”
墨岑轻声笑了笑,“好。”
这天地山河盛世,远没有身旁的人给的愉悦来的心安。
走回去也没有用多少时间,靳殇冗将人送回了房间。
那人眨了眨眼,“你要丢下我?”
靳殇冗轻扬了扬眉,他们两个这两个多月是分房睡的,有人总觉得要在有一个正式名分之后才能亲亲抱抱,今天晚上,算他单纯调戏。
总归不能和醉鬼讲道理,他也不打算今天晚上趁人之危,“没要丢下你。”
墨岑不自觉的偏了偏头看着他,弯了弯眼。
他虽然没有全然清醒,只是也还知道现在发生了什么,脑子也有些不受控制,却也没打算要做什么,只是单纯的想看看这个人。
他清楚那几个神识染上的脾气,也知道他们身上滋生的恶念,那些个神识都有自己的偏执,只是不足以影响他。
先前有人同他说过,神明不会产生恶意,又或者说是,不会产生恶意的才有资格成神,他们少有七情六欲,但有最简单纯粹的爱,大爱小爱,各有各的坚持,他们跳不出因果轮回,躲不开报应不爽,只是他们身上也少有因果,融于世间,又与世无争,自然少了许多纠缠。
天性不会让他们有伤了他人的想法,也少有什么道德礼法来约束,倒不是说那是他们的特权,只是清醒又自制的人,又怎会需要什么条约约束,倘若没了礼法要求便作恶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成了神呢。
他不清楚自己如今是什么情况,毕竟他似乎也有不太明显的强势,或许有一天也可能会发展成偏执,只是无论他变成了什么样,对待靳殇冗的时候,都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因为他不想违了靳殇冗的愿,从始至终,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