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轻舟下午点到,此刻是夜点多,守了个多小时,苏晚黎要去镇上和当地乡政府一起协调粉丝聚集的事,脱不开身。
“谢谢。我没事。”
裴轻舟接过水,望眼门,拧瓶盖,拧了几下,发现拧不开,冷冷笑过,放地上。
人真脆弱,没力气的时候连瓶水都要欺负你。
苏晚黎坐在裴轻舟对面的矮木椅上,目睹全程,伸手拿起地上的水,帮忙拧开,递给她。
“谢谢。”
裴轻舟接过,饮一口,没什么味道和感觉,饮第二口,灌了半瓶。
依旧没什么味道,但填补了身体对水的渴望。人的反应机制像是天生存在缺陷,对一些很想要的东西总是后知后觉。
水从嘴角一边流下来,像人的控制不住的泪,虽从眼角流出,但滑下来的时候,毫无规律,在脸上胡搅蛮缠地点饰你的狼狈。
苏晚黎看裴轻舟,递了张纸,给她擦嘴角的水。
“谢谢。”
“道叁次谢了。”苏晚黎偏头惨然笑笑。
“受人恩惠,不谢很没礼貌。”裴轻舟把擦过的纸团了个团,握在手里。
“其实她不常生病的,可能因为这儿温差太大,我也没顾上多关心她一下。”
这句话说的太过熟捻。
裴轻舟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攥了攥纸团,大小与最初比较缩了一圈,硬邦邦的。
她抬眸:“我能请求你件事吗?”
嗓子里像有辆被拖拽的大卡车,往外挤声,还有痛感。
“你说吧。”苏晚黎迭起臂。
“能跟姜迎说,你需要我在这儿帮忙吗?”
她其实不太想求苏晚黎,但目前好像只有苏晚黎能这么跟姜迎要求了。
苏晚黎会意点头,想起什么,又说:“别道谢了,事不过叁。”
事不过叁还能这么用?
裴轻舟拽唇角笑笑,把挤到嗓子眼的“谢谢”压回去。
两人没什么话说,一言不发地在房门口的小木凳上对坐了很久,可能因为各怀心事,气氛也不显尴尬。
直到屋里出现碰撞声,苏晚黎离得近,先裴轻舟一步进门。
“没事吧?”
苏晚黎开了夜灯,不至于刺眼,给陈暮江缓冲光亮的时间。
“没事,撞到桌角,杯子掉了。”
陈暮江拖着步子,站不太稳,想找东西扶,发现离得最近的椅背还要走几步,刚准备收手,被苏晚黎看到,过去扶了她一把,又坐回床上。
苏晚黎正给陈暮江盖着被子,摸头量体温时,裴轻舟进门。
“c,还有点微烧。刚是去喝水?”
“嗯,喝过了,不用倒了。”
“再垫个枕头?”苏晚黎怕陈暮江靠太低,窝着身子不舒服。
“就这样靠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