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家宴上,众宫妃争奇斗艳,无非就是想吸引封腾的注意,但在她看来,封腾的眼光并没有被她们之中任何一个吸引,他一直置身事外,没人猜得透他在想什么。
宋芊仪并非不美,容貌也是万中选一,艳丽非凡,二十出头的她风华正茂,但许是被冷落太久了,不管怎么打扮都像凋零的花,没有半点生气。
“臣妾已经尽力了。”宋芊仪气恼的坐下,宋太后是她的亲姑母,自小最是疼宠她,两人感情亲厚,在太后面前她也就没分寸,不讲究礼仪了。
“哀家让你给敬事房多送点好处,你可做到了?”宋太后轻轻托着茶盖,锐利地盯着宋芊仪问道。
许是久居高位,她自有一股雍容气度,宋氏是大观王朝历史最悠久,门第最显赫的王公贵族,也是大观王朝第一的豪门贵阀,庞大的势力和关系让她在前朝和后宫都呼风唤雨。
“臣妾给敬事房总管太监送的银子,够那奴才十辈子吃穿不尽了,可皇上就是不翻臣妾的牌,臣妾能有什么法子?”
她也抓心挠肝呢,作梦都想着有朝一日能再得到皇上的宠爱,在这宫里重新火起来。
她爹是右相,权倾朝野,自小她便被娇宠着长大,要什么有什么,入宫之后,虽然上面还有个皇后,但她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入宫之初,也曾让封腾非常迷恋她。
可是现在,她已经很难单独见上封腾一面了,每每精心炖了补品去求见,他都推说政务繁忙不见,她从没受过这样的冷落,早积了满腹怨气牢骚,万一封腾永远都这副样子,她岂不是一辈子都要独守空闺了?
“姑母,您没有别的法子吗?仪儿心里实在慌啊……”宋芊仪贝齿轻咬红唇,眼神十分黯然。
听到宋芊仪自称小名,宋太后也心软了,她一生没有生育,宋芊仪是她兄长的女儿,未入宫前,她看着宋芊仪出生的,就像她的女儿一般,她一直希望宋芊仪能坐上皇后的位置,让宋氏一族世世代代风光下去,富贵不断。
“唉。”宋太后搁下茶盅,公道地说:“皇上连他过去最宠爱的如妃都冷落了,也不能怪你。”
闻言,宋芊仪更加愁眉不展了。“现下皇上只召新人侍寝,仪儿担心若她们之中有人怀了龙胎……”
封腾即位后曾大封六宫,皇后之外,她这个皇贵妃之下还有郑贵妃、庄贵妃,她们两人皆是封腾太子时期的侍妾,都已服侍封腾多年,贵妃之下有如、丽、柔、真四妃,四妃之下是元、贤、慧、昭、敬、顺六嫔,六嫔之下还有贵人、丽人、采仪、采容、采女无数,他虽喜新厌旧,倒也雨露均沾,她和如妃、丽妃、元嫔、艳贵人最为得宠,几乎是轮流侍寝。
可如今,封腾不翻嫔之上的牌子,只召幸那些位分低的采容和采女,且不固定同一人,即便临幸了,也不晋她们的位分,实在令她跟其他嫔妃摸不着头绪,想迁怒那些低下的采容、采女嘛,也不知要迁怒哪一个才好。
她真的很纳闷,过去封腾虽不若宠爱如妃和艳贵人那么的宠爱她,但一个月也有几天会召她侍寝,可如今,她这个大观王朝唯一的皇贵妃当得极其窝囊,已经两年未沾帝王雨露了,她连一点吹枕头风的机会都没有。
“你道龙胎是那么容易怀上的吗?”宋太后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气,慢慢抿着茶水,慢条斯理地说:“怀了龙胎也要能生下来才有用,生下来也要能养得活才有用,一个死胎是不能跟咱们争天下的,你就不需要担心这个,想想怎么得到皇上的宠爱才是正经,没有宠爱,你便什么也不是。”
宋芊仪咬着下唇沉默不语。
是啊,没有宠爱就什么都不是,所以她必须再得到皇上的宠爱,哪怕只有一次,她也要想方设法怀上龙胎,这才是在后宫生存的王道!
“唉,老天真是不长眼,皇后娘娘那么清心寡欲,又从来不责骂咱们这些卑微奴才的尊贵之人,醒来却变成了傻子,什么也不记得了。”
上林苑里,三名宫女在清扫深秋凋零的枯叶,其中一名高瘦宫女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