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有意地穿了五彩金凤的正红朝服,高髻之上衔珠金凤振翅欲飞,整个人鲜艳明媚,这身专属皇后的朝服,后宫之中只有皇后一人能穿,即使尊贵如皇贵妃的宋芊仪也只能妒羡。
“今日能再见到各位姐妹,本宫实在高兴。”楼织宁看着众妃微微一笑,欣慰地道。
不知为何,昨夜她并没有因为今日要接见嫔妃们而辗转失眠,反而一夜酣甜好眠,封腾归还的凤印和那番话像是给了她一个准则,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可以怎么样。
“皇后姐姐当真是吉人天相、洪福齐天啊!”宋芊仪坐在下首第一个位子,她绽笑着道:“皇后姐姐大难不死,妹妹第一个为皇后姐姐高兴,想不到今生今世还能见到皇后姐姐,妹妹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皇后姐姐了呢!”
昨夜皇上让何喜到碧波宫取回凤印,令她整夜辗转难眠,胸中似乎有一团烈火在闷烧,就想着今天见到楼织宁要狠狠踩她一番。
知道楼织宁向来妆扮素雅,她便特意打扮得艳妆丽服,要在气势上先赢一回,谁知道楼织宁竟然穿了皇后的朝服,且她肌肤胜雪,神态不再孤傲,而是显得风姿爽然,那五彩金凤的正红朝服看得她有如芒刺在背,在心里对楼织宁挫骨扬灰了不下百次。
楼织宁倒是淡定,她不紧不慢的看着宋芊仪。
就是这个女人把原主吃得死死的,架空了原主皇后的位置想取而代之,还诬陷原主毒害了龙嗣,逼得原主上吊自杀,真是个坏女人。
她想到封腾给她的权力,唇角不由得往上扬。
是他说可以的,是他要她挫挫他这些爱妃的锐气的,要是有人找他哭,可不要怪她。
她看着宋芊仪淡淡微笑。“许久不见,妹妹的口齿越发好了,说话如此目无尊卑,是没将本宫放在眼里吗?”
殿中嫔妃都愣住了,宋芊仪更是脸上青白交加,惊疑不定。
楼织宁竟然敢这样对她说话?
她竟然敢?
“怎么了?妹妹不回答是默认了是吗?”楼织宁理理衣襟上的攒珠流苏,从容地看着宋芊仪,笑得温婉优雅,波澜不兴。
瞧她们个个傻的愣的,她们只当原主是软柿子,没想到原主也有硬起来的一天吧!
“皇后姐姐说笑了,妹妹怎会不将皇后姐姐放在眼里呢?”宋芊仪勉强笑道:“妹妹向来是敬重皇后姐姐的,皇后姐姐不在时,妹妹一直尽心尽力的打理着后宫,想着哪日皇后姐姐若是回来了,兴许会夸妹妹一两句,妹妹便心满意足了。”楼织宁手里端着一盏茶,轻巧地用茶盖错着茶盅,微微笑了一笑。“敬重吗?怎么本宫从未感觉到妹妹对本宫的敬重?难道是本宫太过迟钝吗?”
宋芊仪震惊万分,她如泥胎木塑一般的愣在那里,一时语塞的说不出话来。
楼织宁这样不给她台阶下是想如何?她又是向谁借的胆子敢这样对她?
“妹妹怎么不回答?”楼织宁往一旁茶几放下茶盅,怡然微笑。“如果不是那婢子认了罪,本宫还以为是妹妹使计陷害了本宫呢!毕竟妹妹是否真怀了龙嗣,这事还有待商榷,虽是经由太医诊脉也做不得准,前朝也不有收买了太医,假孕争宠的事吗?”
她这番话是笑笑的说,但已足够让宋芊仪娇容剧变,她有一瞬间的心虚,手中端的茶盅竟然啪地掉在地上。
几个伶俐的宫女连忙过来打扫地上的碎茶碗,后头那些个位分低的贵人个个交头接耳,一定是在议论刚才从皇后嘴里说出来的话。
该死!
楼织宁她知道什么了吗?如果这件事揭穿了,太后又撇得一干二净,诬陷皇后又假孕争宠的罪名就会落到自己头上,她便是欺君罔上,届时恐怕不是打入冷宫那么简单……
“妹妹没伤到吧?”楼织宁见宋芊仪如此神色,有预感自己可能猜对了,便说笑道:“难道本宫歪打正着,戳破妹妹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
宋芊仪手指发抖,勉强道:“瞧皇后姐姐说的,妹妹哪有什么秘密?是这几日身子不爽快,头风发作,一时失了神才会摔了茶盅。”
“是啊,是皇后娘娘误会了。”一旁的昭嫔赶忙打圆场。“皇贵妃娘娘平日常在佛堂为皇后娘娘祈祷,只希望皇后娘娘可以早日沉冤得雪,臣妾可以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