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采驱蛇药有何用,老子是人!”玉京子听了这两味药材,脸色忽的一变,嘴上却依旧强硬,不过言语之中也有丝许怯怕。
“是吗?那我想试试看。”沈十四说着,便看见草丛中有几簇黄花的小花,伸手便摘了起来。
这些小黄花就是野决明,沈十四摘了两把,又走回了玉京子面前,将这些黄花,放在了那巳蛇的口鼻前。
用毒之人,又怎会不识得草药,虽说看不见,但玉京子却也闻得出来,自己口鼻之前的东西,就是野决明。
“说了,老子是人,不怕驱蛇药!”玉京子额头上豆大汗珠直冒,但却依旧嘴硬。
“喂你吃下去,便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怕了。”沈十四说着,伸手捏住了玉京子的鼻子。
玉京子开始还紧闭嘴巴,可鼻子被捏实在是憋不住,忽的张开嘴,但还没等沈十四把野决明塞进他嘴里,这巳蛇便怪叫起来:“我说,我说,我说!”
这玉京子不怕蛇毒,确实是因为从小和毒蛇生活,一点一点累起了抗性,但他对自己藏于喉腹中的毒物,却没有抵抗力。
之所以将这些毒物藏于喉腹,却又无碍,皆是因为玉京子这一门毒功,从小要吞食特制汤药,在嘴、喉、肠中练聚一层隔毒的黏膜。
野决明和半夏,这两味草药除了能驱蛇之外,还有化痰的功效,而这功效同样可以化掉玉京子体内的隔毒黏膜,吃下这两味药材,就等同于废了他从小修的毒功。
行走江湖,杀人取命,对玉京子来说,死固然不可怕,但废了功夫,对这个本就有残疾的怪人来说,就是生不如死
??六十五、对饮
皇城大牢已经被殿前司接管,所有差役都被替换了下来,牢房中商陆与外界的联系,已经完全被切断。
窄小的窗户外,月朗星稀,月光照在牢房之中,映出一个小小的方块,商陆盘坐在这个方块中,背对牢门,抬头仰望窗外的星空。
从那差拔走后,商陆就一直这么坐着,一动也不动,若不是能看到呼吸的起伏,看守的禁军甚至都以为他死了。
终于,牢门铁锁打开的声音,让静坐的商陆有了反应,他微微的转过头,用余光见到一人走进了自己的牢房。
“张相真是???手眼通天啊。”商陆缓缓的说了一句:“身在皇城大牢,也能来去自如。”
这走进牢房的不是别人,正是同被收押在此的张七贤,不过他身后有人端菜,有人端酒,有人抬案,有人抱席,哪里像是坐牢的样子。
张七贤走进牢房,抱席之人,赶忙在他身前把席铺平,这宰相不慌不忙的坐了下去,跟进来的人在牢中二人之间,立好桌案,把酒菜都摆了上去。
酒菜摆好,等四下之人退去,重新把牢门关上,张七贤才开了口:“你我二人同朝为官多年,向来争锋相对,好像还没有一起喝过酒,难得同在一间牢房,商大人不如来吃上两杯?”
商陆听罢,缓缓挪动身子,转身面向了张七贤,看了一眼面前桌案上的酒菜,说到:“张相大费周章,把你我二人弄到这牢中,不会就是为了吃这两杯酒吧?”
张七贤听后,微微一笑,说到:“那商大人觉得,我是为了什么呢?”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商陆平静的说到。
“不,你不一定知道。”张七贤摇了摇头,提壶为商陆倒了一杯酒。
“皇城司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商陆也不客气,端起倒好的酒,一饮而尽。
“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张七贤为自己也倒上了一杯酒,然后不紧不慢的掏出了一本册子,放到了案上,说到:“皇城司绣衣密使,京城内驻三百二十人,京外驻两千四百三十三人。”
听了这话,商陆神色微微一动,伸手拿起了那本册子,展开看来,上面写满了姓名,其中不仅有王夕洛、小影、凌云志等绣衣密使,甚至连曽做过密使教头的王湛如,也在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