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姓名,连各绣衣密使目前在军中朝内,是什么身份,何等职位,册子上都写得清清楚楚。
商陆合上册子,苦笑着摇摇头:“想不到,张相在我皇城司,也安了桩子,好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
皇城司绣衣密使,当朝能知道这个部属的,只有皇城司内部和当今皇帝,如今张七贤却能拿到如此详尽的名册,只能是皇城司出了内鬼。
“商大人,你也是够厉害的。”张七贤一口喝了自己杯中的酒,又提壶给商陆满上:“若不是有今日这一出,逼得你皇城司不得不调用所有绣衣密使做应对,就算我安了桩子,也拿不全这份名册。”
“所以,张相不惜与我同被关押,制住整个皇城司,并不是为了黄普手上的东西,而是为了钓出所有绣衣密使?”商陆见自己酒杯倒满,又将其端了起来。
“不,我二者皆要。”张七贤说着又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这可是算得上欺君之罪了。”商陆喝了自己杯中之酒,平静的说到。
“呵,欺君之罪?”张七贤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想要天下太平。”
“现在不太平吗?”商陆放下酒杯反问道。
“若是只用眼睛看,或许是太平的。”张七贤又为商陆倒上了一杯酒,然后盯着商陆说到:“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喔?张相说来听听。”商陆也盯着张七贤说到。
“不重要了,几日过后,不再有绣衣密使,不再有商陆,不再有以前的皇城司。”张七贤说着,又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端起酒杯说到:“多喝几杯吧,很快我就会离开这里,以后我们都没有机会再一起喝酒了!”
京城之外,枫桦小筑密室,拿到绣衣密使送来的绢布,鲁百工在一堆书籍之中,坐了大半日,这时却忽的跃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鲁百工高举起画着点青图的绢布,有些癫狂的喊到:“天下没有能难倒我鲁百工的东西!”
说着,鲁百工翻出了笔墨,从书堆之中扯出一张白纸,手舞足蹈的在纸上把点青图上的图案拆分为两部分画出,并分别注释写到:“七政之余,太岁星君;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以五居中,此象乃少阳之数,正对南乾。”
于此同时,枫桦小筑之外,大批人马杀到,步军马军皆有,步帅马帅一声令下,军马直攻向枫桦小筑。
林间金戈厮杀烈,红枫白桦皆染殷。
守卫枫桦小筑的皇城司列众,与杀来的步马禁军,战成了一片,这些皇城司部属,都是个中高手,以一敌十不在话下。
但这杀来的禁军,却又何止十对一,巨大的人数差距,很快就拖垮了守卫的皇城司部众,反抗者皆被乱刀砍死。
这些禁军似乎对枫桦小筑的布局十分的了解,就连那隐藏的密室,也能轻易的找到,密室之中刚刚解开点青图的鲁百工,被堵了个正着,闯入的禁军七手八脚将他给押了出去。
于此同时,京城之中,三衙禁军四下寻捕,不管是何等官阶,只要是绣衣密使名册上之人,全都被捉拿了去。
无数快马,从城中奔出,朝着四面八方而去,这些快马之上,都是禁军的信使,他们身揣枢密院指令,连夜赶往各处厢军。
枢密院的指令,是传达给厢军统帅的,而上面也写上了各厢军之中,绣衣密使的姓名官职,信使一去,便是要把这些皇城司隐在各军中的密使拔除。
王家大宅之中,绣衣密使居多,因此不少家丁仆从被殿前司收押,唯有王夕洛、王湛如、小影三人例外。
殿前司禁军,将三人围在了王家大宅的大堂之中,身着袍甲的殿帅,正坐在堂上,亲自看守。
“殿帅大人,下官家中遭了贼人,为何不去缉贼,反倒抓押了我府上之人?”王湛如气愤的问那堂上的殿帅。